自城里猪下水涨价后,村里卖肉的人猪下水也跟着涨价了。这村里妇人一听一副猪下水涨价了十文,要二十五文一套,就急了,与那屠夫理论。
那屠夫也不恼,只说,现猪下水,就这个价。城里轩源楼就是这个价收猪下水,多少都要。他是懒得为一副猪下水进趟城而已。
妇人没法,只得骂骂咧咧地买了。
午饭时,妇人习惯性的与男人抱怨猪下水涨价了。男人正好准备进城卖石斛,便即就在进城的时候跟药铺的伙计随便打听了一句,便即就知道了轩源楼“酱爆猪珍”大卖特卖的新闻。
村里不止一家进城卖石斛,所以,没几天,村里老少都知道了猪下水涨价的原因––轩源楼卖“酱爆猪珍”卖得太火造成的。
不过,这新闻村里人听过也就罢了。毕竟猪下水涨价也有限,而村里人有石斛这个大收入,家家都有大把剩钱,因此,这新闻与村人的影响,也就买猪下水时抱怨两句罢了。该吃的,还是继续吃。
真正引起的喧然大波的是刘庄头的到来。老北庄的刘庄头这几天不好过。
刘庄头自知道庄子易主后,是日夜不安,心头如焚。结果,一连六七日,这新庄主愣是没露一面。
刘庄头摸不着头脑,便即就想歪了:莫不是这新庄主在家等我们主动上门拜见。
想想也是,从来都是仆从拜见主家,没听说过主家来见仆从的。
刘庄头越想越觉有理,便即就摘了两筐果子,抓了两只鸡,凑成四样礼物,同庄里自个的两个兄弟一道拜见穆珞枝。
刘庄头只知穆珞枝住在穆家村,却不知道具体地址,便即只能与人打听。
可巧,刘庄头打听的路人是穆世安。
穆世安背着筐子自家里出来,正准备上林地摘点果子,他媳妇有了,想吃口酸的。
穆世安一听说问穆珞枝,便即就笑了:“你问我侄女啊?”
“那是我大伯家侄女,我领你们去。”
刘庄头一听,自然愿意。一路同行,刘庄头不动声色地跟穆世安打听他大伯穆贵和。珞枝是个姑娘,自个不能青口白牙直接问,得迂回打听,事关女孩名声,这世行情如此。
“怎么,”刘庄头问:“你大伯跟你们不住一块儿住村中心?”
穆世安是个直肠子,当即就说了:“我爷爷分家时,把我大伯分了村外出去。”
“三叔家倒是和我家在一起。”
走了一段长路,见还没到,刘庄头继续试探:“你大伯住的离你们蛮远的啊!”
“可不是嘛,”穆世安赞同道:“我大伯家在村子的最西面,跟我们隔了大半个村子。”
“我还是上次帮他耙地时瞧见过他,这两日都没见过。”
想想,穆世安又道:“估计,在家忙着呢!”
终于切到正题,刘庄头屏气问道:“你大伯家里的活很多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穆世安挠挠头,迟疑道:“其实,以前大伯家地也不多。”
“就两亩水田,两亩旱田,统共四亩地。”
“再就是有个小山头”
“前些日子才买了荒地,林地,也没啥出息。不过,最近我大伯家好了,买石斛赚钱了”
“对了,这石斛可以卖钱,还是我大伯家第一个发现的呢。”
“我们村,全都跟着沾了光。”
刘庄头听了穆世安的话,禁不住想:怎么听,这一家都是个普通的庄户人,唯一不同的,也就是这石斛了。
只这石斛是个什么东西呢?
林家规矩大,庄仆无故不得出庄。刘庄头身为庄头,虽说相对自由一点,但也都是来往庄子和林家主宅,不敢随便乱跑。所以,老北庄虽只隔了穆家村五里,却一点也不知道石斛的事。
穆世安越说越兴奋:“还有啊,我告诉你。”
“现城里轩源楼卖的那个“酱爆猪珍”,其实是我侄女早就会做了。”
“前两天,我去帮忙,听我小堂弟说,早上个月他就吃过这菜!”
听到“轩源楼”,刘庄头微微一愣:他知道轩源楼也是林家的产业。但他联系不上轩源楼卖的菜和这人侄女做的菜之间的关系。
刘庄头可不以为林家大少爷送穆珞枝庄子是因为一道菜。
穆世安得意过后,见刘庄头终不说话,终品出了一点不对。于是问道:“对了,还没请教过三位,这是打哪里来?找我大伯什么事?”
对着新主的侄子,刘庄头可不敢怠慢。当下客气地一拱手,说道:“我们打老北庄来。”
“特来拜访贵大伯和贵侄女”
说着话,刘庄头留心穆世安神色,见他一脸茫然,便知他不知情,当下也不再多说。
穆世安确是不知道老北庄。他只知道村子附近的几个庄子都是城里地主的产业,但具体详情并不知晓。且平素并无来往,所以这些庄子虽然实际存在,但于他,或者说是穆家村的绝大对多数人来说,几可谓是隐形。
穆世安以为老北庄与他们穆家村一样,也是一个村子。当下也不以为意,只笑道:“那可是够远的。”
“我都没听过。”
刘庄头……
刘二毛……
刘三毛……
走到珞枝家,穆世安拍院门:“大伯,你在家吗?”
老爷子正在后罩房里打整石斛,,闻声便开了门,见是穆世安,立笑道:“是世安啊?”
“大伯,”穆世安眼神示意老爷子看身后:“有人寻你,我带过来了。”
穆老爷子看向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