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晓玲点着头承认了。
金云飞瞅了大妹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
在金家,金云飞对大妹最好,自打大妹懂事起,他就很少责备她。
但最近大妹确实领了不少钱,一共七笔,累计三千七百多元。弟弟妹妹里,大妹是最不会乱花钱,不用说,杨家穷,钱肯定拿去贴补了杨家。
本来倒没什么,现在鞋厂生意红火,财源广进,年终分红时,大妹一年能分到上万元,这三千七百多元不是个事。
可金云飞想得更多更深。
大妹,这么多钱,是春明向你要的吗?
不是,是我主动拿去的,春明他还竭力反对呢。
那么,你给杨家的钱杨家都干了什么?
嗯……都是给春明的几个妹妹用的,一个要学做服装交学费,一个要与人合伙开理发店,还有,还有就是他家要修房子,他爸要种西瓜……
金云飞听着,脸拉了下来。
金晓玲陪着小心问道:大哥,我是杨家的人了,我做得不对吗?
谢玉娟也道:大儿子,我觉得你妹没做错啊。
岳秀清悄悄的伸手,拽了拽金云飞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责备大妹。
金云飞哼了一声:错了,大错特错了。
金晓玲道:大哥,我没做错。
我的傻妹妹,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眼前,没想长远。
大哥你说,我听着。
大妹,杨家需要用钱,你出钱支持,这是应该的。但你要记住一个道理,帮家人帮亲戚帮朋友,只能是帮急不帮穷,也就是救急不救穷。
什么叫救急不救穷?
金云飞道:人家缺钱,你就直接给他,不用说借,也别盼着人家还。也就是说,给钱就这一次,没有下一回。
金晓玲道:那人家下回还要呢?绝对不能再有下一回,大妹你记住,如果再有下一回,就会有下下一回。要是人家对你有了依赖心理,就会惦记着你的钱,你要不给,就会因恩生恨,亲戚也没了情分。
谢玉娟道:大妹,你大哥说得有道理,杨家人要是把你当成摇钱树,没钱时老想着跟你要,你就完了。
金云飞道:还有啊。你有多少钱,不能告诉人家。下次如果人家向你借钱,你可以推给我,就说我不同意随便领厂里的钱。
金晓玲问道:那,那要是人家开口,一定要借钱呢?
这个好办。大妹,你要记住一条底线,做人不能得寸进尺,也不能让人家得寸进尺。总而言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该给钱得给,不该给的钱坚决不给。
噢,我记住了。大哥,以后遇到这种事,我先找你商量。
母亲和大妹抱着小六子出去了。
岳秀清关上房门,冲着金云飞道:云飞,你这当大哥的,管得也宽了点吧?
宽?一点都不宽。金云飞道:包括老二老三,我要不管着,他们非掉坑里不可。
岳秀清笑了笑:就你能。
老婆,不是我能,只是比他们能。老二金云兴吧,就是小聪明,干什么事都想着算计别人,结果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三金晓玲呢,心太善太软,又没心机,很容易上当,往往会不知不觉的迷失自己。
岳秀清点着头道:大妹这事,你管得对。给杨家钱是对的,但不能没有底线,否则就是一个无底洞。
提起二弟,金云飞这才想起来,这家伙跑是去考察鞋业市场,已经有一个星期多了。
云飞鞋厂虽然在温林是老大,但像云飞鞋厂这样的制鞋企业,文州市至少有五六十家,福建那边更有两百多家。
金云飞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不能只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更不能只满足于做温林鞋业的龙头老大,要设法跟上福建和文州那边的前进步伐。
这就是说,最好是那边流行什么鞋,云飞鞋厂就生产什么鞋,盯着先进,甩开后进。
二弟在外面整整玩了两个星期,这家伙最不靠谱的就是这点,有绳牵着算是老黄牛,脱了缰绳就是一条疯牛。
二弟回家那天,母亲和大妹还有岳秀清也都在办公室,逗着婴儿车里小六一玩。
金云飞一脸的不高兴,瞪着两眼,一言不发的瞅着二弟。
说好一个星期,却在外面待了两周,金云兴知道大哥为啥不高兴:大哥,对不起,我知道我又犯错误了。可这个错误犯得值,我多考察了几家鞋厂,我还在鞋料市场蹲了几天。还有,我搜集了不少书面资料,和十几双样品鞋……
金云飞哼了一声: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
大哥,将在外,将在外君面有所不受嘛。
谢玉娟斥责说:臭小子,这趟出去,一定瞎花了不少钱。
岳秀清说:云飞,出去一趟不容易,又没耽误事,多玩几天就多玩几天。
金云兴说:还是我大嫂理解人。
金云飞没再说啥,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二弟揪过来,在他身上嗅了起来。
大家顿时都笑起来了。
金云飞嗅得认真。
金云兴顿觉不妙,挡开大哥的手转身就跑。
可金云飞早有准备,再次伸手拽住二弟,再飞去一脚,将二弟踹倒在旁边的鞋箱子里。
臭小子,快给我从实招来,你和谁一起出去的。
金云兴嗫嚅的说:我,我以前从没出过远门,当然,当然不是一个人出去的。
大妹凑到金云兴身边,也是嗫着鼻子嗅了嗅,笑着说:是香水味,二弟,你是跟女的一起出去的吧。
金云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