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到了安王府。
安王府已经焕然一新,红绸系在门匾和两个石狮子上面,仆人和宾客早已等候在此。
下轿,跨火盆,一系列的冗长复杂的仪式之后,郁扶吟抓住了红绸的一端。
“王妃娘娘,接下来就要拜地了。”喜娘在郁扶吟耳边轻轻道。
郁扶吟深吸一口气,脚步不停。
“一拜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郁扶吟只觉得举办婚礼似乎比她修炼还要累些,一切只听着指令行事,偏偏觉得整个人都累极了。她被喜娘搀扶着经过安王府的长廊到了最深处的房间。
这时候离挑盖头还早,楚渝庭还得在外面应酬宾客。喜娘和众丫鬟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郁扶吟主仆二人。
华月瞧着安王府的丫鬟都出去了,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对郁扶吟道:“姐,她们人都走了。你饿了吧,不如那点点心吃吧。”
闻言,郁扶吟摇了摇头:“华月,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取些。”
她早已过辟谷,自然是不会感觉到饿的。
这时,郁扶吟突然听到床底传来声音。是衣角摩挲地面的声音,虽然很细微,却逃不脱她的耳朵。
于是,她弯了弯唇:“七皇子躲在床底下干什么?”
听到郁扶吟的话,华月有些诧异。不过她一向知道郁扶吟是个厉害的人,这样出来的话定是不会存在假的,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七皇子好好的怎么会待在床底下呢?
很快,她便看到床底下一个脑袋钻了出来。
穿着一袭紫衣的楚央泽一脸不悦地看着被盖头挡住的郁扶吟,轻轻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是我?”
可盖头下的郁扶吟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话。
她自然不会告诉楚央泽,她如今灵力缺乏,只能听到床下有动静,可却没办法知道床下的人是谁。是楚渝庭派着保护郁扶吟的平阳军告诉郁扶吟的。
“我跟你话呢,你怎么不话!”楚央泽满脸不悦。
他好歹是七皇子,这些年还从未有人这样当着他的面对他如此无礼。这个郁扶吟不过是一个朝臣之女,竟敢这样对他?虽然这个女人是四哥曾经另眼相待过的女人,但他还没有承认呢!
四哥那样厉害,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配得上他的。
虽这个郁扶吟在秋季比试上确实表现出来了不凡的本事,但光这点可不够,因为四哥比他们想象中都要厉害的多!
四哥在他眼中是神一般的人物,自然只有上来的仙女才能配的上!
郁扶吟并不知道楚央泽心中所想,因为被盖头挡住,她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她听到楚央泽的话,皱了皱眉头:“你不管怎么也是七皇子,怎的这么沉不住气?”
“你……你什么?”楚央泽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个郁家姐非但不忌讳自己的身份,还敢这样与他话。不,她分明就是在教训他!可不知为何,他又觉得眼下的这个郁家姐和自家四哥很像,因为四哥也这样过自己。
当然,四哥那句话的要更冷淡些。
郁扶吟并不知道楚央泽年纪却想了这些有的没的,她不过是觉得七皇子楚央泽不算坏人,而且他不知因何一直对楚渝庭很好。只要这一点便够了,只要这一点她便愿意去教他。
身为皇子,楚央泽若是一直这样,日后定会吃亏。
毕竟无论是他的父皇还是太子哥哥,都是多疑至极的人。像他这样的性子,被楚昭宇和楚丰羽吃干净抹尽后,恐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出来的。
楚央泽年纪虽,却已经是识得好歹了,此时自然知晓郁扶吟这话虽然听着不是很欢喜,却是真心实意地对着他好的。
很快,他又听到郁扶吟继续出了话。
“你年纪已经不,身为皇子,该懂的自然该懂了,如今这样像什么样子。你母妃是个厉害人,怎的这些都不教导你?若是日后吃了亏便有你受的。你身在这个位置可容不得做错,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她言尽于此,再多的话却是不适宜再了。
楚央泽没想到郁扶吟还上瘾了。
他呆愣地看着郁扶吟,又看了一眼同样呆愣着的华月,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看来他的反应还是正常的,哪有人新婚第一夜同叔子这种话的,何况这叔子还是皇家人。看来这位郁姐出这话她的丫鬟也是不知道,这样便不会体现出他没见过世面了。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故意装出大饶模样:“本王自有断论,无需你多言。”
闻言,郁扶吟却是真真正正地陷入了沉默,再不多一句话。
楚央泽打量着郁扶吟。
少女静静坐在床边。不似其她新娘子会紧张害羞身子紧绷,她却坐的惬意舒适。看就算如此,她却只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座石像,真是无趣至极。
楚央泽瞄了一眼身后的华月,只见华月静静站在那里,两只眼睛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着这对主仆,感觉自己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无趣的人。他简直不敢想象今后这安王府的生活要怎么过,四哥这个人已经够无聊了,想不到娶的又是这样一个无趣的人,岂不是无趣加上无趣,那该是什么状态啊!
楚央泽实在受不了了。
“喂,你和我话啊!”
他撇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郁扶吟心中想道,这楚央泽还真是个孩子心性,这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