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亭亭而立,美的像是山水画中最浓墨的一笔,让人挪不开眼。
郁雅然震惊过后,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只是藏在夸大袖袍下的指甲几乎要被自己掰断。
这些贵女们也没有想到这位乡下里来的野丫头竟然生的这样好看,听说她还要修炼,怎么竟然比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还要细皮嫩肉,实在是有些生气。
贵女们之间所攀比的无非就是才貌,如今看来这位郁家大小姐在容貌上自然是没的挑剔,就是不知道在才艺上又如何?
一个人的容貌是天生的,但一个乡村里出来的少女又能有多出色呢?
“姐姐,我来替你引见。”
郁雅然一副好妹妹的模样,几步走过去抓着郁扶吟的手,察觉到柔嫩的触感时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好。”
郁扶吟轻轻的声音响起,犹如空谷百灵,多一分则太清脆,少一分则太冷淡。
郁扶吟跟着郁雅然一个个的认人,举止言谈间未有不妥,不仅没有来自乡野的气息,反而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气息,竟让这些贵女心尖忍不住发颤。
她们甚至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修者的气势吗?
没有人会想到,这具陌生的身体里的灵魂是她们曾经不比熟悉的那个人。那个她们曾经高高仰望着、嫉妒着、羡慕着的凌玖言。
郁扶吟跟着郁雅然一一行礼,礼仪甚至比郁雅然还要标准。她面上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贵女,而实际上她早已无比熟悉这些人,每一个人她都知道是什么德行。
毕竟曾经她是凌玖言是最爱热闹,总爱举办些莫名其妙由头的宴会,这些贵女们挤破了头也想加入。
那时候,云京城里的贵女,以拥有一张凌玖言宴会的帖子为荣。
“姐姐,你平日里不爱出去,更不爱去热闹地方,可今日我们这些姐妹都是最善的,如今可得好好认识一番。”
郁雅然体贴地在郁扶吟耳边说着体己话,偏偏声音却不算小,足以让在场的贵女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望向郁扶吟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什么叫不喜欢出门,听说这位郁家大小姐经常出去,前阵子还出了趟远门,好像是什么黑风森林的地方,可出名的很呢!她们看根本不是什么不喜出门,而是看不起她们才是!
郁扶吟轻轻瞥了郁雅然一眼,然后状似娇羞地低下了头。
“我从小地方来,不懂的东西多,总是怕各位姐妹不喜,所以也不去凑那些热闹。”她说这话时温温柔柔的,一双眼里湿漉漉地看着这些贵女。
诸位贵女一听这话,哪里还有火气。
有心地好些的不免心疼,刻薄些的自是认为此话有理的。如此一来,郁雅然的挑拨便被她轻轻松松化解了。
这少女温温柔柔的,在场的人自然都不会想到,这壳子里装着的是曾经那样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凌玖言。
没有人知道,从凌玖言变成郁扶吟需要经历什么。
郁雅然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这才招呼众人道:“好了,我们就不说些那些虚的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开始插花吧。”
众贵女听到这话,兴致也都高了起来。
另一头的各位公子有平日里混些的已经叫嚷开了:“各位小姐可要好好准备,我们可都等着看呢!”
都是少年心性,这里又无长辈在场,剩下的人顿时都笑了起来,只是有人笑的肆意有人笑的温和。
在这些少年中,有一个身着金色长袍的少年正眯着眼打量着郁扶吟。而在此时他的目光恰好和郁雅然对上,便勾了勾嘴角移开目光。
郁雅然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随后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有丫鬟进来为每个小姐送上了花瓶,端端正正地放在矮桌上。每个花瓶都是一样的形状,但是颜色花纹却有所区别。
郁扶吟桌前的,是白色。
单调到没有一丝花纹的白色。
她看了一眼笑的灿烂的郁雅然,最终什么也没说。
白色是最纯洁的颜色,若是有所花纹倒好,但若是这样单调唯一的白色却未免有些为难人了。若是花枝太艳,花瓶则会被人完全忽视,整体显得不协调。但若是花枝太淡,又何谈出彩呢?
何况这郁扶吟还是从乡下来的,根本什么都不懂,给她这样一个花瓶,不是摆明了看她出丑吗?
众贵女似乎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丞相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和啊!
但总有看不过眼的。
郁扶吟身旁一位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女偏头望向她:“郁小姐,你若是不喜这个花瓶可与我换,我挺喜欢的。”
少女抬眸,一双眼里似是盛满了星光。她认出紫衣少女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姜芸,端庄沉稳,倒是云京贵女中难得的善人。她知道姜芸在替自己解围,却是摇了摇头。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不过我很喜欢这个花瓶。”
闻言,姜芸也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有些贵女在心底嗤笑一声:果然是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郁雅然见此,唇角划过一丝讥讽,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她指着长廊两边用一人高长瓶摆好的花枝,面色温和地对众贵女说道:“如今时辰不好,也就这些品种了,还请大家多担待些。”
众贵女笑笑,知道郁扶吟说的是客气话。
都说圣上最宠爱的臣子是郁丞相,这话可一点都不假。这千里之外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