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轩闻言倒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之前救下的那个男子确实不是雁释。
那个人的面容他虽未曾细看但肯定是个陌生面孔,他对自己下毒但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冲上来给自己擒住,着实有些奇怪。虽然知道眼前的雁释很可能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但他既然矢口否认,自己就决不可能从他口中得知真相了。
夏南轩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执,他转而道:“安王爷难道不觉得苍崖国镇国将军祝青山扶持苍宇昊即位,是为了操控苍崖国吗?本王这里有个消息,想来安王爷必然很感兴趣。”
见雁释挑了挑眉默认他继续说下去,夏南轩虽依然面无表情,但却声音中透出股自信道:“此次苍崖国发兵落雁,挟落雁以攻启夏其实是祝青山主导的。或者说,苍崖新帝苍宇昊完全就是祝青山的傀儡!祝青山此人野心极大,安王爷难道天真地以为,他会放过落雁国吗?”
雁释面色变幻不定:“轩王如何得知这等隐秘消息?”
“不怕告诉安王爷,为了传回这个消息,我们安插在苍崖国皇宫的探子,死了十之七八。”
他这话说的不可谓不中肯,也让雁璃忽然意识到,她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个人,祝青山。就像夏南轩说的,那苍崖国的镇国将军祝青山既然敢在新帝刚刚即位就动了挟落雁国以攻启夏国的心思,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任落雁国过那世外桃源的生活?
一个国家一旦尝到了战争的甜头,就绝不会停止侵略的脚步!
见雁释不说话,夏南轩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遂也不着急只看着他诚恳道:“安王爷,你是阿萝的皇兄,本王无意欺瞒于你。这件事,本王今日已告知陛下,相信只要给陛下一些时间,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好,那本王和阿璃今夜就先告辞了。”雁释看着夏南轩半响,点了点头,他拉住雁璃的手腕带着她转身,而雁璃回眸看向夏南轩,他站在月色之下的身影就像那夜她初见他站在寒泉之中一般,皎如皓月,清冷孤高。
“阿璃,你想和他相认吗?”雁释一路送雁璃回寝宫的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但雁释终究还是没忍住地率先开口问道,他是紧张的,甚至有种直觉,若是她和夏南轩相认,恐怕她就真的会从他身边走远。
“相认什么?”雁璃垂眸,似是轻笑了一声,“安安早已死在了六年前的那场大火之中,我现在只是雁璃。”
若是真的有心,他必然会认出我。若是认不出,相认又有何意义呢?况且他现在已有了心爱之人!
悬着的心似乎终于落到了实处,雁释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的背后的衣襟都被冷汗浸湿了。刚刚于宴席之中看见雁璃起身随夏南轩而去的时候,天知道他的心有多么失措,他甚至直接推开了正欲向他敬酒的太尉之子就起了身,直接追了上去。
听见她问夏南轩是否喜欢阿萝的时候,他又是拎紧了心脏,生怕夏南轩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但看见夏南轩误会她时,又觉得有些庆幸,夏南轩真的完全认不出她来了!
以阿璃的性子,知道他和阿萝情投意合之后,恐怕永远也不会主动告诉他了。他觉得自己这样想很是恶劣,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很是安心。
雁释看着雁璃的侧影恢复了温柔的神情,他将手抚上她的头,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阿璃,若是不想相认,就别再自找苦吃了。”
雁璃却不知雁释的心思已经千回百转,只当他是看出了自己对夏南轩存着分异样的心思,又见着四皇姐和夏南轩情投意合,害怕自己受伤罢了。
她侧身抬眸看他,那双晶亮的黑眸此时带着些愁绪,她螓首微点,低声道:“皇兄,阿璃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雁璃便起了身。
想着今日或许会见到夏南轩,她看着镜子中略显憔悴的自己,本欲随意绾个发髻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
“采兰。”雁璃唤道。
“公主!”采兰走过来疑惑道,“有何吩咐?”
“给本宫梳个垂鬟分肖髻罢。”
采兰小嘴微张,一副吃惊的样子。这发髻其实并不复杂,只需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即可。
但雁璃素来是只自己随意绾发的,今日这般倒是有些稀奇了。
采兰见雁璃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多问,她那双巧手迅速的给雁璃绾好了发。雁璃仔细瞧了瞧铜镜中的自己,又道:“再施点脂粉罢。”
采兰这下更加确认璃公主今日约莫着是有个重要人物要见了,把袖子轻掳上去,她笑道:“公主肤质极好原是不需上什么脂粉的,只描个眉,用胭脂添些气色可好?”
雁璃想了想,自己原先好像也没什么经验,就点了点头。一番下来,再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竟真比以往瞧着要清秀可人了不少。
雁璃笑了笑,起了身刚欲出门却被采兰拦了下来。
见着雁璃疑惑的神情,采兰无奈地笑道:“我的好公主,您这么一番打扮下来,不会就打算穿这身出去吧?”
雁璃低头,自己此时一身素色宫装长裙,若不是个裙装或许还真让人当成了男装去!平日里自己都是如此穿着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但经采兰一说,脑海中就忽然浮现出昨夜宴席中雁星萝那一身长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疏于打扮太久了。
雁璃退回了房中,但看着那衣橱中那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