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一个偏堂陈放着一具男孩的尸身,一双父母跪在尸体旁哭得撕心裂肺,众人在一旁看得戚戚,铁柱因服了水银没能被救回,但其余的两个孩子并无大碍,录好口供后就被家人分别接回了家。
伤痕累累的张将军不仅没能赶在日落前将父亲安葬,还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虏童杀童案。
他在心里咒骂,为啥别人家拿童男童女给祖宗陪葬就安然无事,怎么轮到他就被牵扯出来,他怎么知道那几个孩子是良民?
果然,他就说么,他父亲还不如他机灵,怎可能是什么天尊转世,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审问完张将军,便轮到了明清道长,道长神色坦然,一口咬定一切皆是徒弟所为,与自己毫无关系,他不过是想让四个孩子给张老爷磕个头,怎么也没想到徒弟们竟自作主张竟将人给害死了。
没有确凿将明清治罪的证据,古月只能先将他关在刑部,明清道长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斐然,只单凭他徒弟杀了个平民的孩子,弘文帝绝不会舍得叫人砍了他的头。
不过古月也不急于一时将案子了结,此案没有表面这样简单,还有许多他未能想通的疑点,比如那些失踪的夜明珠到底去了何处,有何作用。
于是,古月只是将明清道长暂时收押,而张将军欲用童男童女为父陪葬,直接导致了铁柱之死,也被收监等待发落。
至于与这件案子牵扯到的余氏兄弟以及秦二娘,因为大燕并无关于“未遂”的处罚,不能将其定罪,但为了以儆效尤,余氏兄弟被各罚了二十大板,余念体弱,便由余蒙替余念挨了那二十板子。
虽然古月与楚绎心都心知离盼失踪一事始作俑者乃是秦二娘,但余氏兄弟拿不出证据,且离盼最终也并非余氏兄弟所虏,所以因为这个“未遂”,也无法给秦二娘定罪。
苏氏得知母亲进了刑部,求着丈夫出面打点,古月微笑着将白修驰狠宰了一通,又饿了秦二娘一天,这才让白修驰将秦二娘带离了大牢。
白修驰本想将秦二娘先安顿在客栈中,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秦二娘死活不应。笑话,若是她答应住在客栈,怕是很难再回到白家。
于是当街哭嚎道“姑爷,你行行好,老婆子我以无依靠,你看在我将春迎生下来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
她这一嚎,引来无数看客,众人指指点点,其中一个看见白修驰道“唉,这不是白公子。”
旁边的人问道“哪个白公子。”
先前那人以一种真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人,道“梧州白家,白太医的大公子,好像在光禄寺任主簿吧。”
旁边那人恍然道“哦,啧啧,那女人又是谁。”
还不待前面那人答话,秦二娘见众人围了过来,连忙哭诉道“姑爷,我已经无处可去,你看在叫我一声岳母的份儿上,容我一些时日,等我有了去处,定会般出白府,不再给你们添麻烦。”
白修驰见人们开始对他指指点点,实在扛不住众人的非议,只能咬牙又将秦二娘接回了白府。
白府轩竹院。
见到孙儿安然无恙,离老太太自是喜不自胜,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将离盼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离盼的头发。
离盼见几日不见的祖母因为担心自己好像苍老了许多,红着眼圈道“祖母,是孙儿不孝,让祖母担心了。”
“傻孩子,这不怨你。”离老太太一手拉着离盼,一手拉着楚绎心,忍泪微笑道“祖母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若不是有你姐姐……”说道此处,离老太太再也忍不住,抿唇流起泪来。
楚绎心忙安慰道“祖母,小盼这不是回来了么,祸去福至,否极泰来,以后咱们一家人一定会过得好好的。”
离老太太用力点了点头,她一直望着离盼,心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失踪了这么多天,竟真的找回来了,她心里清楚,若是没有楚绎心如此用心的去寻找离盼的下落,离盼绝不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她身边。
楚绎心简单地将救下离盼的过程讲给了离老太太,当然截过了离盼险些被灌入水银的那段,她怕说出来会吓坏离老太太,尽管如此,听了楚绎心的话,离老太太的脸色免不了有些苍白。
“不过,亏得我们小盼聪明,不然我们也寻不到他。”楚绎心摸了摸离盼的头,她这么说,一是为了缓和下离老太太的情绪,二是真心为离盼的机智感到惊叹,若不是离盼装傻,常德观的几个道士也不会对他放松警惕,想到此,楚绎心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听了楚绎心的夸赞,离盼有些得意地扬起小脸,笑道“姐姐给我讲的故事我都记得呢!”
楚绎心捏了捏离盼的小鼻子,说道“好!为了奖励咱们小盼的机智勇敢,明日姐姐带你和祖母出去吃顿好的,怎么样!”
离盼闻言立刻高兴起来,坐在床榻上的离老太太脸上却露出了些许不自然,楚绎心瞧出离老太太是在担心银钱,忙安慰道“祖母,别担心,白公子刚刚给了我十两银子,咱们现在不愁钱。”
“你赚钱不易,也不能随意乱花,再说,咱们最近已经给白家惹了不少麻烦,怎么还好再拿白公子的银子。”
“这银子是我预支的工钱,咱们好不容易找到小盼,自然要出去庆贺一番去去霉气才行。”
听楚绎心如此说,离老太太只能依了她的意思,说道“那就请上白公子吧,盼儿的事白公子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