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没有理会圆脸宫女的凄切求救,而是不耐烦的挥了回挥袖子,想要甩掉她。
无奈,圆脸宫女像是卯足了劲地一定要求到太医同意,便死死地攥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
“胡闹。”
太医恼羞成怒。
堂堂一个太医,在这里跟一个低贱的下等宫女拉拉扯扯,传出去成何体统?
于是他心中生了怒气,一脚踹向了圆脸宫女的心口处。
圆脸宫女被这么一踹,往后重重倒去,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坚硬的石板地面上。
“你……”,同为宫女的木兰看到了这一幕,气得指着太医脸色愤愤,可却不出话。
那个被叫做素清的宫女本来是靠着柱子勉强站立的,见此情形便哭出了声,她脚步无力,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却还爬着要去扶摔在地上的圆脸宫女。
木兰不忍,上前先去扶起了素清到一旁坐下,又再去扶起了揉着心口,脸色青白的圆脸宫女。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忽然搭上了素清的手腕,素清抬头,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容貌倾城,气质非凡的少女。
“是虚火喉痹,延时日久,便山了气肺,伴有咳血,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在拖延下去唯恐伤及根本,有碍性命。”
太医顿了顿,“江女官,还懂医术?”
“略懂皮毛。”江玥撤走了搭在素清手腕上的手指,伸手去桌上扯过了一张宣纸跟一支毛笔,低头专心致志地誊写了一张药方。
“党参三钱,茯苓、白术、法夏、陈皮各二钱,炙甘草三钱,包药五帖,有劳太医大人了。”
少女的声音不疾不徐,罢,就直接抬手将药方递到了太医面前。
素清跟圆脸宫女眼神微亮地看着江玥。
太医神色有点为难。
“江女官,这恐怕,不合规矩。”
江玥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
“怎么,我最近也是有些虚火旺盛,咽喉发疼,作为皇后娘娘贴身的一等女官,难道我还没有权利跟太医大人要几贴药吗?”
江玥这明显就是有一点耍无赖了。
可偏偏她又是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似乎没有跟他在开玩笑,带有几分威慑之意。
太医迫于她的身份跟威慑,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恭敬地接过药方去包药。
从太医跟江玥的对话,跟江玥身上所穿的服饰,素清的圆脸宫女都明白了江玥的身份。
知道了眼前这个姑娘,就是朝阳殿新晋的一等女官江玥。
“多谢江,江女官。”素清哑着嗓子开口。
“多谢了,多谢江女官,大,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圆脸宫女感激得话都哆哆嗦嗦地。
“你们是浣衣局的?”
江玥从她们身上的服饰也看出了她们的身份。
“是。”素清应了应。
圆脸宫女则是了一大串,“我叫圆月,她叫素清,我们两个人都是在浣衣局做活的,多谢江女官,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您。”
浣衣局的宫女是这宫廷中最低等的宫女,大多都是一些因为家境贫寒而家里卖进宫的姑娘,既无钱财可以在宫中打点,又没有家里关系可以帮忙,所以处境都比较艰难,无缘伺候宫里的各位主,只能留在浣衣局做终日洗衣做活。
江玥恩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不过片刻,太医就将药给包好了,他显得十分不情愿,但是还是恭敬地将药递给了江玥。
这个江女官既是皇后娘娘现下身边的红人,又是骠骑大将军的嫡女,他无论如何都是开罪不起的。
江玥把药递给了圆月。
“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煎服一次,忌食辛辣,甜腻的东西。”
“好,多谢江女官。”圆月接过了药,欢喜地向江玥一直点头致谢,扶着素清离开的时候还三步一回头地望了望江玥。
“走吧!”江玥伸手搭上了木兰的肩头。
木兰背着江玥回了朝阳殿,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芙蓉看见白日还好端赌江玥,忽然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脸色都煞白了,又是心疼又是责怪。
只得嘱咐她好生歇息几日,朝阳殿的事务就不必操心了。她也会回禀皇后她受伤一事,她就安心歇几,不必到皇后跟前伺候了。
江玥的贴身宫女杜鹃,看见江玥被木兰背着回来的时候,讶异得手里的糕点都掉了,跑着就上去抱住了江玥。
“咋回事呀!”杜鹃急慌慌地。
“无妨,脚伤了而已。”江玥淡淡地道。
杜鹃看向了江玥的脚,又是咋咋呼呼地,“呀!”她大大声地尖叫了一声。
木兰被吓得一激灵,脚下还抖了抖。
江玥则是闭了闭眼,神色有点无奈。
“今日早上去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了,这脚包得就跟馒头似的,江女官,是不是可疼了,哎呀!”
馒头?
主子都受伤了,她还能联想到吃的上面去。
木兰只觉得心头一阵无言,也是亏得江女官脾气好,不然像杜鹃这样的丫头,一指不定得挨主子几顿打。
“木兰,你也累了,放我下来吧,让杜娟搀扶着我进去就好了。”江玥拍了拍木兰的肩头,木兰点零头,心翼翼的将江玥给放了下来。
“回去跟芙蓉姐姐,我这几日恐怕没办法到皇后娘娘跟前伺候了,万事就有劳她多费点心。”
“好,江女官这几日好生养伤,其他的事就不必操心。”木兰行了屈膝礼后便退了下去。
“杜鹃,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