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不愧是一个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十余年的老手,多年的战争经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为他提供了宝贵经验。在仔细的分析了战场局势,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为了扭转眼下这个狼狈不堪的战局,李存勖毅然决定兵分三路!第一路急攻潞州镇压李继韬的叛乱,以解这场生于肘腋的叛乱;第二路连夜奔袭救援泽州,以阻挡梁国大将董璋的攻势;第三路也是最重要的一路,李存勖决定变被动防守为主动出击,趁梁军东面防守空虚之际,派李嗣源率领五千步骑奇袭郓州。以李嗣源这支奇兵来一举切断梁军的右翼,然后再伺机进图汴州,逼得梁国再也无力发起主动攻击!
李存勖的这一决断的确算的上是天衣无缝,可是李嗣源仅以五千人马奇袭郓州的这第三路奇兵却让李存勖着实担忧不已。以五千兵力急袭郓州,是李存勖没有办法的办法。此时,唐梁两国的决战已经到了关键时节,两军主力对峙于黄河沿岸。郓州乃是梁国东都开封府的门户所在,郓州失守则开封难保。因此,梁国在郓州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用以防守。尽管李存勖也知道郓州有梁军重军把守,仅以五千人就想拿下郓州实在是兵行险着,但是在这种四面起火的局势下,五千人已经是李存勖能够拿得出的最大兵力了!所以李存勖派出去的这三路兵马之中,第一路和第二路的作用无非是吸引梁军的注意力,不论胜负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就行,关键中的关键就是奇袭郓州的李嗣源所率领的这五千人马。拿下郓州,潞州和泽州的困局就可以迎刃而解。拿不下郓州,那么这场战争将会陷入胶着的状态,甚至会对唐军的整个战局产生不利的影响!
安排好了这三路奇兵之后,李存勖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可是对于李嗣源这最为关键的第三路奇兵,李存勖心中虽然着实烦忧不已,但是除了坐等消息之外又无计可施。可是一直到第二天深夜,李嗣源那边始终是音信全无,直把个李存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心烦意乱之际,李存勖突然想到了因为自己着实忙乱不堪而被冷落在一旁的二弟安继业。尽管已是深夜,但是李存勖着实找不到更合适的倾诉对象,于是便下令李嗣源一有消息传来,立刻到安继业的住处来禀报。然后就只身一人来到安继业的住处。
李存勖刚要敲门,却见大门轧然而开,只见安继业站在门口向李存勖躬身施了一礼后,说道:“老远就听到了大哥的脚步声,大哥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李存勖苦笑一声道:“长夜漫漫,心事重重,着实是睡不着啊!”
把李存勖让入屋中后,看着满脸心事的李存勖,安继业不无关心的问道:“可是前线的战事出了什么问题?”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何止是出了问题,简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烦心事一桩接一桩的接踵而来!以至于整日里忙着处理这些破事,把二弟冷落了啊!”
安继业说道:“大哥身为一朝天子,凡事当以国事为重。小弟左右一个江湖闲人,住在大哥这里整日里有吃有喝睡得安稳,倒也不觉得什么冷落。”说到这,安继业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大哥掩夜前来想必定有要事,有什么事情大哥尽管只说便是,但凡小弟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看着安继业满是诚恳的表情,李存勖不无感激的说道:“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关键时候还是自己的兄弟靠的住啊!其实大哥不是来找你帮忙的,实在是心里有事睡不着,想和你聊聊天罢了。”
安继业笑道:“好啊!左右我已经睡了一天,现在也着实睡不着了。既然如此,那么小弟就陪大哥聊聊天,解解闷。大哥现在已经贵为天子,怎么还会有事让大哥愁的连觉都睡不着了呢?”
李存勖长叹一声道:“唉!天子?名义上是天之骄子,实际上不过也是上天的子民罢了!身份虽然变了,骨子里又和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了吗?自我登基之后,前线的战事已经变得越来越严峻了。先是契丹人不断侵扰幽州,然后又是李继韬叛变,紧接着梁军又突袭泽州,意图侵占太原府。这烦心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让人都没机会喘口气了!”
安继业道:“契丹人经过定州惨败之后,就算偶有侵扰,想来也不过是小股兵力癣疥之疾而已。梁军突袭泽州,大哥只需分兵抵御便是,想来也不足为患。只是这个李继韬的叛变着实是祸起于肘腋,让人有些担忧。而且李继韬的名字听起来也颇为耳熟啊?”
李存勖道:“二弟好记性,这个李继韬是我嗣昭哥的次子,也是三弟早些年从军之时所效力之人。”
“啊?”安继业闻言顿时愣住了,随后缓缓地说道:“想不到李嗣昭将军的儿子竟然会做出叛变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李存勖顿足说道:“谁说不是呢?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嗣昭哥一世英名,没想到却被这么个不孝之子毁于一旦,想起来都让人痛心不已啊!”
安继业说道:“那么大哥现在可有应对之法了吗?”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办法是有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李继韬的叛变和泽州之战不足为患,胜负的关键就在李嗣源这支奇兵的身上。可是李嗣源那里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着实让我心焦不已。”说完之后,李存勖发现安继业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是一副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