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蓝沐珩开口,皇上倒先“替”他说话了,看样子真是被下面的那位胡乱跳出来的周姓将军气的不轻。
“你出的可真是个‘好’主意,一介武官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蓝相可是文官,让文官带兵打仗,此古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朕问你,若是真让蓝相去了,谁来辅佐朕治国,谁去当那个丞相。”
文官也是发出阵阵奚落声,这两人的表现,没一个像话的。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平时耀武扬威的,这会儿到倒怂了。
“周将军这番话可谓是意味深长,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居心,你堂堂将军,却不上阵打仗,那朝廷还养着你们作甚,你还想文官出马,是想找个正当理由让他们都送死,好此断送我朝基业吗。”
蓝沐珩也不可能一直不出声,别人都指名道姓到头上来了,他岂能容忍,当然要反击回去。
周将军被皇上和丞相这一通骂,也清醒了几分,赶紧又换了一副言辞。
“陛下,微臣之心天地可鉴,蓝相问臣是何居心,那臣自然居的是忧国之心啊,只是微臣嘴笨,没说到点子上,臣只是觉得德高望重的几位都没办法出征,剩下我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品阶又低,就怕去了,也难以服众,带不动人啊。”
解释是解释了,可根本没人听他的,这下该周将军急了,他汗都出来了,瞪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同僚,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出声好了。
皇上简直没眼看他们,“一群废物。”
“陛下,臣有一合适人选,既有声望,又有带兵之能。”
竟然没人搭理自己,周将军索性把话说到底。
“说。”皇上冷淡的说道。
周将军瞄了一眼蓝沐珩,声音有些颤抖,“那就是今年的新晋状元应簌离,他虽然还是文官,但臣听闻他原在家乡开过一间武馆,想来身手了得,又智力超群,据说饱读兵书,颇有些见解,眼下翰林院也不缺人嘛,不如让他上前线,也算是给他一个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
这话一出,众大臣又议论起来。
不过这一回,文官却是形成了两派想法,一派赞同,一派反对。
赞同的是觉得文官哪有上阵打仗,此举太过胡来。而且这也是一种人才损失,要知道那些将军可都是从下层一点点爬上来的,要么就是出生在将门世家,多多少少有点儿基础,文官除了提笔写字,哪能掂的动刀枪,就算着这应簌离会武,可一个人能打和能带动几万人打,那能一样吗,可别是带着人直接去送死了。
反对的是觉得这也不妨一试,若是文官也能兼武官的职能,领兵去打仗,也算是给他们文官争了口气,有人能文武双全,踩踩那些五官的威风,也是一件长脸的事儿,当然更重要的是,眼下总得有一个人去,那应簌离怎么说也是当朝状元,让他去也能体现皇上的用心良苦,不惜动用朝廷的储备人才,为前线出力。
“蓝相意下如何,文官武用确实不妥,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眼下大局为重,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应簌离,这人皇上是见过的,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对他的生平皇上也多少有点耳闻,没想到此人还能武,若是此番让他去,能立下战功回来,那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也算是他朝廷的意外收获了。
蓝沐珩心中是不爽的,有些人看不清,而他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皇上都被蒙在鼓里。
这些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这种事儿都能拿来当筹码。
近年来文官与武官不合,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武官以镇南候等人为一派,文官以他为首,形成两两对峙的局面。
而那些武官个个手握兵权,皇上对他们也是忌惮有加,信任不多,而相对来说年轻又更得皇上信任的他却是锋芒更甚,毕竟,当年他也是由皇上力排众议一路提拔上来的,万事自然同皇上站一边,再加上这些年来大兴科举选拔人才,文官屡屡遭重用,而后在朝堂上也就处处压了武官一头。
这件事情皇上看在眼里,也算是默认。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能胆大到,为了扳回一成,连南蛮压境这种事情都能放任不管,皇上派人出兵也找不到人,那些武官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他都没眼看。
更可笑的是,那所谓的病的爬不起来的镇南候,他的手下不是没有监视过对方,对方依旧是生龙活虎的很,只是找个理由躲避出战罢了。
他们是齐了心的,想让文官出马,最好是由他亲自上阵,双方交战,难免有所伤亡,到时候趁乱使使绊子,将他折损在那里就更好了,他又岂能如他们所愿。
只是没想到,他们转而把矛头指向了应簌离,看皇上的意思,八成也是愿意的,他本意也不想去坑谁,事到如今,也只是顺势而为了。
只是应簌离他这一去,是福是祸,全看自己的造化了。
蓝沐珩顿了顿,“臣以为此法不妥,却也是无奈之举,大局当下,便也只能由状元郎亲自去一趟前线了。”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宣新科状元应簌离进殿。”
“宣,应簌离进殿。”
伴随着宦官们一声一声的传唤,而站在殿门外的应簌离由于站的远,根本听不清里面在谈论些什么,直到听见宦官喊他的声音,才知道是皇上宣了他,一头雾水的垂着头往里走。
到了大殿后,他按例行礼,抬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