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对冉烨心怀芥蒂。我一直觉得,是他抢了父皇的宠爱。可是现在想来,他不过是就上赐予的,弥补我能力不及而已。父皇并没有错,他早看出我是带病之人,不能胜任这力拔下的重任,所以他才偏爱冉烨的。
太子廷宣微微张开眼,透着帘子微微漏出的缝隙,望向窗外。
其实自己早就原谅了父皇,也从未真正去记恨九皇子冉烨。
自己不过只是感慨这命运,感慨造化弄人,明明给了自己全部的希望,可却又让这希望,全然的落空。
一路上太子廷宣,不再话,也没再睁开过眼眸。
清浅到牧府。
还没进门,就见钱妈妈着急的,在偏门口团团转。
一见了她,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我姑娘你可算回来了,钱妈妈焦急的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
“钱妈妈怎么了?”清浅问道,“我昨日陪太子骑马,结果被困到山上,所以才今回来,您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
“大夫人和牧将军,都在正厅等您呢,快去吧。”
“好,我这就去。”清浅顾不上整理打扮,只加快了脚步,就向正厅走去。
一路上,心里只盼着,别出了什么祸事,让爹娘生急。
她刚踏进正堂,牧将军就迎了上来。
“我清浅啊,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我昨和太子去骑马……”话还没完,牧将军就打断她,道:“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快去快去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今儿个晚上我们要进宫赴宴。”
“进宫赴宴?”清浅看了看虽是焦急,可是满脸喜悦的爹。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穿戴整齐的娘。
“娘啊,今儿个,您怎么穿得如此华丽啊?”
大夫人陆氏,一向喜欢清淡素雅的穿着。可今儿个,虽是能穿了一件白袍,可是袖口腰间和裙边儿,都绣着金边儿的梅花。也算是亮眼许多。
“今年的春祭,五亲王和亲王夫人,也来了。这五亲王没在江南建宅子之前,可是替当今圣上南征北战,驻守过所有的边境,直到皇上登基,他才退隐江南。
平日里只看戏逗鸟,颐养年。这一次不知因为何故,圣上竟请了五亲王来参加这个春祭。
五亲王今早刚到,陛下便定下,今晚设宴款待。你爹在北地驻守时,曾和五亲王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皇上也发来了请柬,让我们一家今晚去赴宴。”
五亲王……清浅突然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她又怎会不知道,五亲王是何许人呢。
自己前世被推入水中,成了痴痴傻傻的样子。
就是被五亲王夫妇从水中救起,带入府中,心调养,细心照料。
五亲王夫妇,待自己如同至亲。清浅本以为,等九皇子冉烨顺利登基之后,自己才会去江南,循这对至亲之人,可是不想今日,竟在这京城有缘相见。
想到此处,清浅觉得鼻子一酸,又生怕被双亲见了,自己情绪的异常。连忙转了身,笑着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道:“我这就去梳妆准备。”
牧将军乐呵呵的,看着清浅的背影,“果然还是个孩子。”
大夫人陆氏微微点头,对着京城所有的姑娘家来,能进宫瞧瞧,都是梦寐以求的事。难怪清浅也显出了几分,女孩才有的活泼和兴趣。
想到此,大夫人陆氏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牧将军,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今日所见,他都快忘了,自己这大夫人陆氏的笑脸,是何模样。
大夫人陆氏,见牧将军敲着自己。那脸上又立刻恢复了,冰冷而冷漠的神色。对着牧将军微微作揖道:“我也去再做些准备了。”
阿珊和荷,本是跟在清浅身后,可一快到清浅屋门口,两个人就仿佛,有人甩开了比赛的旗子似的,不约而同奔着门口跑了进去。
哗啦一声,左右两边的门,被阿珊和荷同时推开。
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的怒视对方。
拥拥挤挤的向衣柜跑了过去。
等清浅走进来的时候,阿珊、荷手里各拿一件裙衫,满脸堆笑的跑到她面前。
“姑娘就这件吧。”阿珊手里拿着一件,杏色的长裙。颜色明丽,腰间是金色的螺纹,更添几分贵气。
清浅在心中暗暗叹息。她简直怀疑自己,我从前真的是,穿这样高调的衣服出门的吗?
清浅眼中的失望,被荷牢牢的捉住心里,机会来了。
她扬着手里那件湖蓝色的裙衫,裙子亮眼又跳脱,腰间一条大红的腰带,更显夸张和吸人眼球。“姑娘这件如何?”
清浅刚想摇头,见两个丫头脸上,透着一股股的真诚劲儿,有些心软。
要这世界上,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这两个丫头,绝对是能排得上的。
别人待自己好,清浅绝对会回报自己的好。
她不忍心看两个丫头伤心,于是语重心长的解释道:“今儿个宫中定是众星捧月,我穿成这个样子……打扮的这么美丽、出众……”
是高调俗气!
“定是会成了那些姐、贵女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今儿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进宫参加宴席,只求自保,别生出些事端就好。所以啊,依我看,咱们还是选低调点,低调低调。”
阿珊虽有些失落,可还是明着大理,放下手中的裙衫,点零头,“姑娘所言极是。”
荷见阿珊已经放弃了,虽然她并不理解,为什么进了宫就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