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之后,蒋东升帮着长辈一同送了来贺寿的人出去,他准备了许多经济领,这会儿拿了小盒子,一人一份,送的十分大方。
有好奇的在半路上就打开看了,却发现里面包装的很好,和京城百货大楼里摆放的衬衫一模一样,更甚至还细心的分了男女式的,女士衬衫领子略修长一些,显得休闲和精致。这让很多爱美的太太们感到惊讶,但是更多的是高兴。
那个年代中性化的衣物满大街都是,偶尔看到这样一件淑女气质,做工精致的衣服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霍珍手上也拿了这样一个小盒子,她的女儿羊羊正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小姑娘今天在寿宴上出了大风头,她能看出几个小辈之间串通了一些,但是瞧着卓公都不阻拦,也就笑笑不说话了。她联想到之前就收到的那件新款式的大衣,当时可是惊艳了一把,现在蒋家的小子又拿出了这件经济领,倒是也不让她觉得奇怪了,都是新奇的东西呢!
霍珍知道侄子霍明和蒋东升玩儿的好,几家又都是熟识的,自然乐意瞧见几个小辈能得好处。而且女儿羊羊也一口一个“小夏哥哥”的成天夸奖着,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夏是谁,但是能听出是跟蒋家的小子十分要好的朋友,未见过面,但是也有几分好感。
霍珍回到家中,拿出那件经济领放到衣柜里收起来,仔细看时,却发现盒子里放着一本小册子。图册是黑白的,很薄的几页,但是印的却是十分精致。
羊羊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笑道:“妈妈,这是小夏哥哥画的!我之前看到过,喏,你看上面的花,我比着临摹过的嘛!”
小姑娘刚从夏阳那儿学了新鲜的词,临摹两个字咬的重重的,让霍珍笑起来,“是这样啊,那我可要仔细看看了。”
霍珍随意翻了一页,却是看的愣住了,这几页都是画的像人物素描一样的图画,但是又不太像,因为上面的衣服,比图上的人还要突出,几笔就简单的勾勒出衣服的样式,件件大方得体,新颖漂亮。
霍珍看的欣喜,一页页慢慢翻过去,又再翻回来看,这才瞧着底下印着一行小字:z-锦蝶,80年初夏新款,5月预售。
同时,所有带了经济领盒子回去的人,也都发现了这本小册子。
男人大多数看看也就放在一边,有些心思活络的隐隐感觉到京城将有厉害的新人出现,而女人们则是为了这本薄薄的小册子欣喜若狂,她们互相传阅着,讨论着,有的人没能拿到这本小册子,更是借了熟人的拿去复印。“锦蝶”图册上的衣服就像是一股时尚旋风,瞬间成了大家讨论的焦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在一座偌大的四合院里安静的写字。
夏阳拿出之前买到的一方古墨,从后院的井里取了水,细细的研磨开,待笔沾得墨汁饱满了便全神贯注的写下一篇文。他写的是《陋室铭》,这是姥爷小时候最常教他念的一篇,幼时不懂,跟着念了许多遍也没有什么感悟,后来大了,却觉得这篇文写的极好。
夏阳一口气写完,吹了下纸张上的墨迹。这个小习惯也是跟姥爷学的,以前爷孙两个用的是报纸,总是一起用力吹几下,让笔迹快些干,如今换了上等的宣纸习惯却还是没改,夏阳忍不住摇头笑了,当真是穷命。
纸上带着浓郁的墨香,因为墨里加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和香料,闻着很舒服,夏阳不一会也跟着静下心来。
蒋东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夏阳在提笔习字,微微俯下的腰身已经有了少年人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比往日更显清淡,但也更全神贯注。蒋东升依在门口看了一会,他一直觉得夏阳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脸上稚气未脱,但偏偏那双墨石一般黑亮的眼睛里总是带着坚定,做什么都不慌不乱的。
蒋东升就站在那瞧了半天,等到夏阳写完抬头,才笑道:“怎么大晚上的写字了?”
“刚才翻了下之前买的宣纸,没想到里面还有几卷上好的,连五十年份的一包洒金纹的都有,保存的很好,忍不住手痒了。”夏阳活动了下手腕,还在瞧着刚才写的那副字,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两世心境不同了,字好像比以前写的多了几分沉淀,更稳妥了。
蒋东升凑过来在背后环住他,伸手将夏阳一同撑到自己和桌子间,并不搂抱,却远比接触了更亲昵。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字,道:“是不错,写完了?我明天裱起来,挂在这里。”
夏阳略微犹豫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别弄的太花哨,普通的棕纸边就好。”
蒋东升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的收了字,又拉着夏阳一同坐在椅子上跟他讲今天的事儿,夏阳想自己单坐,却被他强按着坐在了腿上,“夏阳,你猜的可真准,爷爷他们对这事儿很支持,你听我跟你说……”
蒋东升说正事,夏阳不好推开他,便坐在他腿上认真的听。前半段都是夏阳预到的,但是后边却有些出乎夏阳的预料,他没想到卓公也会支持,更甚至蒋老会亲自出手帮他们推广。他看了蒋东升,问道:“你爷爷真的说,要推广这个?还让你参与?”
蒋东升笑道:“是啊,羊羊拿出来的时候说是我俩弄的,爷爷总不能找她负责,就让我帮忙想主意了。 [
夏阳想到现在十五岁当兵,十七岁中专毕业就能进工厂上班,蒋东升这个年纪,能提早参与一些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了。生活的环境不同,接触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