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升年三十晚上没有回去,家里竟然也没来问,不过也是,蒋易安被打成那样,蒋家现在估计都乱成一团了。蒋东升接连几天都呆在夏阳这儿没有出门,连给蒋老拜年都是打的电话,幸好这段时间蒋老也忙,听着蒋东升不想出门也没多劝。
蒋老叮嘱他,“在家多看点书,别出去乱跑了,你们几个小子胆子越来越大。”言语里多少带了点无奈的意味。“你啊,做事情是灵活些,但是也要把握好,别被自己那点小聪明冲昏头脑。”
蒋东升忙答应下来,“是,我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呢,哪儿也没去,爷爷,我想过年之后请个老师学点俄语,可能先不上您哪儿去了。”
蒋老对这个挺赞同,“可以,多学点东西还是好的嘛,你爸爸还好?昨天晚上他来家里拜年也没见到你和易安过来,真是,你们两个小鬼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尤其是你,竟然今天才打电话给我这个老头子……”
蒋东升忙哄了几句,他向来脸皮厚,说这些也不觉得什么。
蒋老从小就抚养这个孙子,自然是比其他人亲近的多,几句训斥的话里不免带了些宠溺,“你既然在家里住,就要跟你阿姨相处好,要是不方便,就搬回来跟爷爷住,知道么?”他以为蒋东升说的在家,是在江宏那边,便又叮嘱了两句。
蒋老一直称呼蒋夫人为东升的阿姨,从未逼着他喊一句妈,就冲这一点蒋东升也是感激的。他嘴上还有伤,说话不太利索,嗯了几声,倒是惹得蒋老笑骂了一句“小混蛋”便挂了电话。
蒋东升挂了电话,懒洋洋的半躺在木椅上,他就猜到蒋易安没有能去给爷爷拜年,被揍成那样了不躺三天才奇怪,不过幸好蒋夫人这次还算识趣,没提半个字。
想了想,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蒋东升拨号之前略微停顿一下,紧接着拨通了小楼那边的号码。
不出所料,那边很快就有人接了,是保姆。
蒋东升眼里带了点嘲讽,蒋夫人果然没忍住,过年就搬进去住了。( 保姆告诉蒋夫人,说他这段时间在外面,不回去了。
保姆似乎是新请的,还在问有没有其他的话要转告,蒋东升连听都没听完就挂了。他把蒋易安揍成那样,蒋夫人能在家里说他什么好话?她要说,便让她说去,大不了就躲一阵子。那个家,他呆的也实在是够腻味的。
夏阳拿了医药盒过来,坐在旁边给蒋东升手上上药,蒋东升那手可是够惨的,拿棉球擦干净之后更显得血淋淋。夏阳给他涂了一层药粉,包扎起来,蒋东升没吭声,他眉头倒是拧起来了,“你没把蒋易安打残废吧?”
蒋东升笑了,“没,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夏阳不太放心的看着他,蒋东升这臭脾气他太清楚了,要是搁在十年后,可能还好些,但是他刚遇上的时候那可真是位吃不得一点亏,忍不了丁点儿气的主。这往好听里说是有血性,往难听里说就是有仇必报,况且这还是碰上的蒋易安,两兄弟明里暗里的没少斗过,蒋东升对这兄弟简直就是睚眦必报了都。
夏阳给他包扎完手,又掰过脸来给他把嘴上的牙膏弄干净,嘴上的伤蒋东升说是磕伤的,但是谁能磕出这么整齐一排牙印儿?夏阳没戳穿他,表情淡然的给他抹上了一层药膏,蒋东升坐在那也不敢动,夏阳不提,他也不说。
两个人坐在那,一个动手抹药,一个挺直了腰背不敢言语,瞧着倒是蒋东升更紧张些。
夏阳手指在他唇上碰了下,那里咬的有点狠了,好像有点肿。蒋东升哆嗦了一下,夏阳立刻抬眼去看他,“疼?”
蒋东升哪儿是疼啊,他觉得夏阳的手指头碰到的地儿像是有小股电流涌过,心里猫抓一样的痒痒,但是却不敢再胡来了,支吾着点了头,“有点……疼。”
夏阳嘴角微微挑了下,“‘磕’的不轻啊,这得养几天才能好。”
蒋东升应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夏阳心情好像好多了。他一向捉摸不透夏阳的心思,不过多少还能感觉出一点儿,既然小孩高兴了,他自然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蒋东升过年连家也不回了,彻底住在了夏阳这儿,幸好蒋老这段时间也忙,没顾得上他。
蒋东升给夏阳弄来一套高中课本,原本是想跟夏阳一起看的,但是他说个什么内容夏阳都能接上,弄了半天倒是自己摸着鼻子认真读去了。
夏阳过年也没闲着,他还记得年后正月十五左右就得开工,趁这个时间正好把纸板和加工步骤确定下来,顺便试着做了两件假领子出来。
夏阳打纸板、剪裁布料的时候,蒋东升就从仓库里拖了一张红木躺椅出来,也放在了夏阳的工作室里。他半躺在宽大的木椅上,拿着书随意翻着,不过看他盯着夏阳看的功夫比瞧课本的时间多多了。
蒋东升看着夏阳一身小裁缝似的打扮,蓝色的外套穿在他身上也格外好看,又瞧着夏阳拿着做好的假领子在自己身上比划,最后还穿上去试了试。
夏阳是按照蒋东升的尺寸做的,这自己一穿上才想起来,衣服明显大了。蒋东升在那边也扑哧一声乐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衣服,跟个缩小了的马甲似的,偏还带着个衬衣的硬领子,挺有意思的。
夏阳招手让蒋东升过来,“来试试这个,看还有哪儿不太舒服,我给你改改。”
蒋东升早就看书看腻歪了,搁下书走过去,但是他不会穿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