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看着安妈妈的避开她的动作,杏眸微沉,看向安妈妈的目光之中带着疑惑。
“安妈妈可是认识这香饵?”
“是,老奴识得这香饵”安妈妈仍旧垂着头,只是动作十分迅速地又将那香饵包起,踹入怀中。
“这香饵名唤梦中迦罗,老奴曾在宫中方婕妤那处的见到过这香饵。”安妈妈的嗓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她与楚曦二人能够听到。
楚曦凝望着安妈妈发髻上的木簪,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在宫中见过这香饵,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还有那方婕妤……
“哪个方婕妤?”楚曦似乎想起什么,还未待安妈妈开口,便又问道“可是那曾住在央乐宫中的那个方婕妤?”
“是。”
小姑娘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疑惑地又朝着安妈妈问道“我记得那方婕妤是骤然染病而亡的,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晦之处?”
“小姐想得并未有错”安妈妈点点头,“那方婕妤实是被皇后娘娘给下令赐死的。”
“小姐可还记得当是央乐宫中还住着一位杨美人?”
楚曦微微颔首,澄澈的目光微凝,仿佛看见了那站在盛开的繁花前的嫣然而笑的娇媚女子。
她还记得,那时她一如往日地做完她大兄给她布置的课业之后,便拿着新的的纸鸢欢欢乐乐地跑去了御花园。
便在那时,她看见了一位身着鹅黄宫服,貌比花艳的女子,那女子的肘间挎着一个小竹篮,正专心地采着花。
从恭敬地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宫女与舍人来看,小姑娘便知晓这美人该是她阿翁三千后宫女子中的一个。
但是,以她所带的宫女与舍人的数量,以及她的服饰……小姑娘心中暗暗思量着,这美人的品级该是不高的。
果然,后头匆匆跟上小姑娘的碧荷,站在小姑娘身后,轻声地开口,告诉她那是她阿翁近日来甚是宠爱的杨美人。
小姑娘历来对她阿翁的fēng_liú韵事不感兴趣,更何况,即便他人不知,小姑娘的心却是如同明镜一般。
即便她阿翁的后宫之中有无数的美人,但是,小姑娘却是知道,真正进入她阿翁心中的从来都只有她阿嬷一人。
那南楚后宫的三千佳丽,不过是她阿翁为平衡各方势力的筹码罢了,均不过是逢场作的一场戏。
当然,她说的这个阿嬷并不是现在这个南楚的皇后娘娘,而是她阿翁的元后。
小姑娘素来不管她阿翁的后宫之事,故而她也并未上前去打扰。
而是拿着纸鸢带着身后的一群宫女舍人去了另外一条路,避开了那美人。
但是,不久之后,在窗前练大字的小姑娘,无意之间听到外头两个小宫女趁着朝阳阁中的教习妈妈不再,便站在墙角躲懒,嚼耳根子。
说是那央乐宫中的杨美人突然之间就没了,死的十分蹊跷。
至于死的是如何个蹊跷法,小姑娘不得而知,因为恰巧在那两个宫女讲到这处之时,安妈妈便回来了。
那两名宫女在安妈妈的呵斥之下,立时便一哄而散了,故而此事究竟如何,一窗之隔的小姑娘也并未听个完全。
不过,即便是听完全了,那时的小姑娘怕是也不会有任何的想法。
只因她私下出宫又被她大兄给抓个正着了,趴桌上练字抄书正受罚着呢!
更何况,那时的小姑娘的心中已然知晓自己到底是住在何种地方,更知晓这在这地方的究竟都是什么样的人。
有些事,她能管也必须管,有些事她管的了却不能管。
对于小姑娘来说,将她必须管的事管好便已然足够,其他的与她无关,她并不想插手。
想到此处,楚曦看了安妈妈之后,坐到了窗边的一个小榻上。
她径自端起一旁矮桌上的花茶轻抿了一口,微垂的眼睑遮住了小姑娘黑沉的杏眸。
她一早便说过,她从来便算不得是个好人,自小到大从来如此。
安妈妈紧接着便将那早已尘封在昔日的事由,对着眼前的小姑娘缓缓到来。
若是眼前的小姑娘一如往昔一般纯粹天真,无忧无虑地只知玩闹嬉戏,不管其他。这其子腌臜之事,安妈妈是如何也不会告诉小殿下的。
可是如今的小殿下已然长大,有些事若还要瞒着,那便不再是对小殿下的保护,而是一种另类的拖累。
而这一道理,朝阳阁中的其他几个妈妈也是心中明晰非常的。
“当时杨美人不仅突然间从一介宫女变成了今上的美人,而且还圣宠正隆。
突然之间麻雀飞上枝头变成了发凤凰,这后宫之中没有一个是不羡慕她的。”
而在女子扎堆的后宫之中,有了他人的羡慕便是等同于有了他人的嫉妒。
“便在一日晚间,守夜的宫女突然发觉,那躺在床上的杨美人是已然没气儿了。”
楚曦想起记忆中的那位身穿鹅黄宫服的美人,在心中默默地为她念了一句佛。
“仵作可有去验过,没有发现?”
“是,毕竟那时杨美人圣宠正浓,这事儿闹得挺大,仵作是有来验过,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安妈妈在心中微微轻叹一声之后,便又接着说道“那杨美人便像是在睡梦中突然就没有了一半,死得没有丝毫的痕迹。”
“而紧接着,与那杨美人同住在央乐宫的方婕妤,她的贴身婢子突然站出来指认。
说那杨美人是方婕妤杀害的,用的便是那梦中迦罗。”
楚曦闻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