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把手机给孙晓月,让她和林风约见面的时间地点,自己拿了睡衣去洗澡。
洗完出来后,她扶着腰轻轻扭动“下午那一跤跌得真狠,我屁股都摔青了。”
孙晓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双双,你一个高材生说话就不能文明点?”
“行行行,要文明,文明……”双双撑着腰,摇头晃脑地做出朗读诗歌的样子说“下午那一跤跌得可真狠,我的臀部都摔青了!啊,摔青了!”
“噗!”孙晓月喷笑。逗比青年欢乐多,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双双这种二愣子性格的。
“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依灵学姐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地拉我一把,当时经过的那辆自行车明明离我挺远的。”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的?”孙晓月反问。
“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了。”
“行了,别多想了。”孙晓月向后一仰,躺在被子上翘起二郎腿刷手机“人家堂堂校花榜上的第一女神,连你是谁都不认识,为什么要故意拉你一把?她只是担心车撞到你而已。”
“我也没说她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奇怪。”双双小声嘟哝,被孙晓月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蒋依灵没必要故意拉她一把,她就是好奇外表那么纤弱校花手劲居然那么大,那一下摔得真疼,她现在都感觉尾椎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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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六点,双双刚起床不久孙晓月的闹铃也响了。
她起这么早是因为从小练功,十年日一日五点多起,早就有了固定的生物钟,但是孙晓月周末一般都要睡到十一点才起床,今天破天荒起这么早就是为了赴林风的约。
双双看着与困意顽强搏斗的孙晓月,直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她想起那个初中时那个半夜起来对着镜子涂面霜的自己,涂完怕香味散了,在头上套个塑料袋,真是蠢得不堪回首。
晨跑回来,孙晓月正在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床上堆满了衣服。
双双站在一旁看她化妆,捣鼓半天转过头来还跟没化一样。
“要不……我来给你画眉吧?”双双试探着问,实在看不下去孙晓月把那两道刮秃的眉擦了又画画了又擦。
“你画?”孙晓月转过头,满脸怀疑地问“你会吗,别给我画成蜡笔小新了。”
“试试,不行再擦了呗。”双双接过眉笔,弯腰俯身,轻轻拖住孙晓月的下巴观察了一下她的脸型,熟练地捏着笔描眉形。
不到一分钟,一对自然流畅的眉轻松勾勒好了。
孙晓月照着镜子看了看,不可思议地感叹“双双,没想到你深藏不漏啊,眉毛居然画的这么好。”
“只是会画个眉毛而已。”双双放下眉笔,转身去洗澡。
孙晓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眯着眼睛问“看你描眉的动作这么熟练,肯定会化妆对不对?”
她也清楚自己的化妆水平不怎么样,所以把双双当做了救命稻草。
“不会。”双双抽出自己的胳膊,解释说“小时候画石膏娃娃练的,就会画个眉毛。”
“……”
孙晓月哑然地张着嘴,她突然发现双双练过的东西还真多。她总会冒出各种她意想不到的本领。
双双拍拍孙晓月的肩膀鼓励她好好化妆,看了眼看着桌上的眉笔,转身进了浴室。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她回忆起一些事。
小时候她爸妈特别忙,经常把她托给邻里亲戚照顾。
隔壁家有个老爷爷是摆摊卖彩色石膏娃娃的,她经常帮老爷爷给白底的娃娃上色。别的画不好,就只能画个眉毛,成百上千个娃娃练出了她画眉的技巧。
那位和蔼的老爷爷是个儿女在外的孤寡老人,老伴又走的早,她小时候有很多时间都是在他摆满石膏娃娃的院子里度过,那时候他每次摆摊回来都会买零食给她。如果哪天收入,还会带她去吃大排档。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盘腿坐在石膏娃娃间,一边听老爷爷讲故事,一边给娃娃画眉毛。
三年前,她初三的时候,那位老爷爷去世了。从此再也没有抱着一包糕点坐在台阶上等她放学的老人,再也没有喜欢看她表演踢碗和翻跟头的人了。
他去世后,遗嘱里把那套摆满石膏娃娃的老宅子给了她。
不久,老人的儿子女儿都来她家闹,说凭什么把财产留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黄毛丫头。她爸爸二话不说把房契还给了老人的儿女,还出了全部的丧葬费用。
厚道、仁义、善良、无私、知足常乐,这是她从老爷爷和他父亲身上学到的。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觉得她经常被父母托给别人照顾很可怜,实际上她一点都不可怜,谁家做好吃的都会叫她一块儿吃。路上遇到的叔叔婶婶都会塞给她一把糖或几块糕点。
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实际上也是团宠长大的。
她爱她长大的那座小城市,也爱像一家人一样的街坊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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