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接着把第二件事说下去。
“然后就是……”
给来福沏茶,把雨果小弟的军功章拍在桌上,这一刻,薇薇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这些国家,像丈夫说的那样!把穷苦人民的枷锁都丢下了!把街上游手好闲的懒汉都赶进工厂和学校!把地主家里发霉生疮的银票付之一炬!让鸦片工坊的老板跳楼,让目不识丁的女人读书写字……
是的!和丈夫说的一样!它们要追上来,要揭开下一个时代的幕布!”
她乐不可支,像是在见证着预言家的伟大预言。
“废奴运动开始了!虽然会有争执,会流血,也会有人流泪!但它势不可挡!来福!
为了卖工厂里的东西,就得修路,为了修路,就要剿匪,为了剿匪,要更多的工兵和警察!剿的不光是土匪,还有土匪的根,就得开更多的学校,刀刀……”
薇薇拍着小刀的肩,看着这个和丈夫一般大的“小老弟”。
“再过十年,不会有孩子像你一样了!”
一场战争,让东西陆的五个国家逼得抱成一团,走上了工业化的进程,把封建遗毒都彻底埋葬。
但是,这绝不是皇权的终点,这只是个转折点,它的终点不在这里,而在士兵的手里,在一个个知识分子被推上战场时,在一封封痛哭流涕,没有回信的家书中。
受到银币制约,叫白银牵动心神的皇帝和贵族将被愤怒的人民送上断头台。
这才是皇权的终点,它还没来,不过快来了!
——小刀受了主母这几巴掌,被打得有点懵。
手里的笔也没停下,心中想着欠下不少椿风镇人的血债,只觉得人生如黄粱一梦,时光如梭,再去看一眼,已经物是人非,难以辨认了。
大半年之前,他还在想,该如何比划下刀的手法,在游商脖子上使劲的时候,怎么做到让人质吐出钱来,又不会立刻弄死的好办法。
转眼一看,现在的亲身经历简直像是童话。
他成了牧民的老师,每天养狗放羊,使枪打豺驱豹。连狼都开始喜欢他了,每次回到芬里尔,范克里夫会带着几个宝宝来舔他的手心。
如果他要和伍德先生说。
——这都是伍德先生带来的!
那伍德先生一定不答应。
因为伍德先生说过。
一个人的力量太微小,太薄弱。
只有团结起来,让每一分力,每一次功都做到点子上,只有人民自己能帮助自己。
小刀在接受来福这个名字时,总觉得伍德先生和主母有矫枉过正的意思。
但仔细想想,如果不过正,又怎么矫枉?
如果不把功劳都还给人民,那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对皇权的偶像崇拜?
想到此处,来福理顺了思路,愈发觉得伍德先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他不要伟大,也不要赞誉。
不要钱,更不要名利的光环。
只要完成他一生所愿。
——把他的星界故乡,带到这个地方!
薇薇:“这是第二件事!来福你记下了吗?”
称呼一会是来福,一会是小刀。
不过小刀也没在乎那么多,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记下了。”
薇薇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拿出一张黑白照片。是非常古旧的磷粉相机拍下的产物。
“接下来要说第三件事。”
首先,我们要搞懂这种相机的工作原理。
在拍摄时,它的技术落后,成像过程非常缓慢,通常只能用来拍摄静物。
如果要拍人,人必须保持三十秒以上的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一个表情,否则会出现虚焦模糊不清的样子,这样来说,一张照片就算拍废了。
回到照片本身。
是一家人的合照。
在照片正中的是伍德少爷和邵小萱夫人。
紧接着是蹲下的薇薇,还有范克里夫。
然后两侧分别是阿明和来福。
然后是达奇·佩洛西先生与朱莉·普拉克小姐,作为长辈站在后排。
背景是刚刚建成的市政大厅。
众人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包括伍德也是笑口常开的样子。
这张照片反复拍了很多次。
每个人都要保持笑容三十秒以上,用薇薇的话来说。
“大家的表情僵硬,像是笑成了大傻子。”
让这家子如此开心的原因只有一个。
来自照片的正中央,来自伍德和萱丫头的怀里。
与这群露出邪恶大笑的大人不同
一个柔弱的,稚嫩的新生命。
一个小宝宝安静地躺在襁褓中,在嚎啕大哭。
薇薇如此说:“少夫人生产了。母女平安。”
是个闺女,健康但不正常的闺女。
要说哪里不正常?
在照片中的小襁褓里,女婴屁股的位置微微隆起,预留了一部分宽敞的空间。
薇薇接着说:“这个小女娃,长了三条腿。”
是的,你没听错。
伍德的女儿虽然顺产,但天生畸形,就像是老天爷和他开了个玩笑。
在这个小天使来到人世间时,原本尾椎骨的位置,多长出来一截肢体,像是还没完全进化干净的尾巴,但粗细看来,已经是一条腿的尺寸了。
“列侬皇帝给少爷配了两个稳婆,都说这是魔鬼的女儿,是星界魔鬼的野种。”谈到此事,薇薇翻着白眼:“不过还好她们没敢把这个孩子溺死在水盆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