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见一砍柴农妇,他拿着手上玉镯向前询问:“这位大婶,跟您打听件事儿。”
赵家婶子身上背的柴不多,这些事原先都是赵大叔包办的,最近赵大叔受伤,引火的细柴烧完了,她便到林子里捡些,正巧遇上了商貉。
赵大婶将背上的柴放下,仔细看着商貉手上的玉镯:“这镯子这么名贵,那是普通种田人家的东西,这临近的几个村子,怕是都没人戴的起这种镯子的。”
随后她又一想,她们农户是没人戴玉镯的,平时干活不得磕着碰着,可她怎么看这镯子怎么眼熟:“不过这东西看着眼熟。”
商貉立马道:“您再看看,这是我在前面竹林里捡的,肯定是附近人掉的。”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赵大婶忽然想起:“这镯子我见岑仙姑戴着的。”
“岑仙姑?”商貉问:“那岑仙姑住哪儿?”
“就住在我们村儿,往前走不远。”
赵大婶指的路,正是伏玉鸾要去的村子。
商貉连道谢都没来得及,飞速往村子飞去。
赵大婶只见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吓了一大跳。
伏玉鸾见商貉走后,叹了口气:“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她背着药箱,往村口走去。路不远,走了还没一炷香的时间,便远远看见喻锦安在村口左右来回走着。
伏玉鸾终于看见了个熟人,心中欣喜,朝着喻锦安喊道:“小道长!小道长!”
喻锦安顺声看去,见是伏玉鸾来了,也跑的前去迎。
这一幕正巧被阿纯姑娘看见了,她家住在村口,今日喻锦安一整个下午都在她家门口转悠,问起来只说等人,阿纯趴在窗前看着,自言自语:“等的人来了?”
随后又见,喻锦安领着一位白衣女子远远的走来:“好漂亮啊。”
两人笑着正在说话。阿纯姑娘见此情景,好奇心起,忙从后门溜出去找丹煦。
丹煦正一人躺在家中摇椅上小憩,今日吃过中饭喻锦安便说他母亲今天估计要到了,他要去村口等着。
丹煦私心里是想让小道士陪陪自己的,可也不好多说什么一面被他察觉。
阿纯来时,丹煦听见门响便醒了。
“傅家姐姐!”阿纯还是习惯如此称呼丹煦。
丹煦看门外,此时已是黄昏,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外面的一切都昏黄地不真实。
她刚一睁眼便感到一阵眩晕,今夜是她最后的期限了。
她用手撑着扶手费力地坐起,笑着对阿纯道:“怎么了?”
“小道长带了个人正往这儿来呢。”阿纯道。
丹煦心想,这么快?是喻锦安的母亲吗?
“嗯,他又说他阿娘今日要来。”
“阿娘?”阿纯吃惊道:“不可能吧,那是个年轻姑娘,长得可漂亮了,跟仙女一样。我之前觉得阿念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可跟她一比,差远了呢。”
不是她母亲,那是谁?丹煦觉得奇怪,便站起身走向门边。
又听院门再响,喻锦安与那人走入院中。
在昏黄的光线下,丹煦看清了那张不真实的脸。
她扶着门站着,低下头,躲避着那女子看自己的眼神。
“她就是病人吗?”
这曾是她日思夜响的声音,这曾是她每日盼望的人,如今算是见着了,却怕了。
喻锦安笑道:“是她。”
随后又走向丹煦道:“这是我娘的徒弟,是与我自小一同长大的姐姐,闺名玉鸾。”
他见丹煦低着头,觉得不大对劲,便要扶她。
哪知丹煦猛地将他推开。
伏玉鸾在一旁看着,有些不知所措,便也走上前来。
丹煦心中五味杂陈。
她苦笑,原来命运是如此的不公,自己在封鹤谷的地牢中受尽折磨,而自己的姐姐却变成了喻锦安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
当下心绪激动催促蛊毒发作,喉中一口甜腥喷涌而出,咳了一地朱红。
伏玉鸾一直没看见丹煦正脸,只觉得奇怪,喻锦安也不管丹煦是否抗拒,又再上前搀扶。
谁知丹煦甩开喻锦安的手,朝院子外跑去。
喻锦安心急:“你去哪儿?”
这算是死前让她见了一眼亲人吗?丹煦自嘲,她拼尽全力往前跑着,她不知道要去哪。
却在院前,见到了立在门外的商貉。
伏玉鸾再见商貉,神色吃惊。
喻锦安见他要来抢人,立马抽剑刺去!剑只在半路,便被双刀挡住,再一看,是司乾。
丹煦不敢回头,她站着背对着伏玉鸾。
商貉从袖中拿出小药壶,递给了丹煦:“吃了,跟我回去。”
她的手微微颤抖,犹豫不决。
身后喻锦安对她喊道:“丹煦!”
今日一死眼前的所有人便都不复相见了。可她见到了阿姐,才知自己心中犹有不舍,阿姐她还在,那爹娘呢?他们过的好不好?
商貉俯身在丹煦耳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先吃了,有事回去商量。”
这样的举动,在喻锦安与伏玉鸾眼中太过亲密了,激得喻锦安提剑再刺,司乾手持双刀与他对抗。
喻锦安此刻不再留招,司乾被压制得只能挡招,毫无出招的机会。
喻锦安一剑刺中了司乾的右肩,再抽出,一击上挑,司乾右手的刀被震落,后退了数丈。
喻锦安还不放过,他立即追上,一剑直刺咽喉,丹煦见状,挺身拦在司乾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