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锦安吐出口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狐妖再加力一分:“死到临头,还敢笑?”
“死到临头的是你才对?我不会输!”喻锦安举起归一,狂吼一声朝白狐腿骨横扫而去,神识之器以命元为基,削铁如泥,白狐前爪连骨带肉全数断开,顿时兽鸣震天。
喻锦安腾空跃起,起剑再向白狐天灵刺去,归一剑才至,白狐举另一爪来挡,机不可失,喻锦安为不偏移头顶百会命门,不闪躲,直直刺去!白狐爪尖擦过左肩,刹时飞红溅出,喻锦安被自己的血溅了满脸,全神贯注也不觉痛。
归一夹带强大剑气,击中白狐天灵,白狐吼叫着挣扎,试图将喻锦安甩下来,喻锦安两手死死拽住剑柄,不停地将燃烧命元由归一剑灌入白狐脑中,他不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身体疼痛无比,脑中疯狂叫嚣着让他放弃,可心中所念,使他咬牙坚持。
终于,在喻锦安几进崩溃前,白狐停止了挣扎。轰然倒地,变回了手掌大小的蛤蟆。
最后的妖气散去,狼藉的悬崖边,只剩喻锦安一人,左肩上的血将他整个人染红了一半,倒在血泊之中,微弱地喘息着。
玑剑自动从地上飞起,消失在了回山洞的路上。
而神归一也再次化进了喻锦安的眉心朱砂之中。
他被白狐甩下来的时候刚好掉在离传送阵不远的地方,起初他只是费力地抬眼看了看那图阵,庆幸丹煦已经走了。却没想这一眼,看到了传送阵上泛出的红光,那是丹煦一开始滴落在法阵上的血。
阵法当中确有可用修者之血作为修补,但当时丹煦滴入鲜血只是因为轮廓不清,她将血滴入,让血液流入阵法缝隙,可使图案更加明显。
这让喻锦安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挣扎着爬向传送阵,每动一下都会从左肩传来剧痛,明明只在眼前的距离,却遥远无比。
他也不知这阵法是否还有效,如果生效了会将他传送至何处,只不过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至少到了有人迹的地方,获救的可能总比在这深山老林来得多。
喻锦安爬入阵中,下一步他应盘坐阵中运气,可他已用光了最后的力气,左臂伤口处失血过多,最终昏死在了法阵上。
丹煦坐在满地血阵中,等了很久很久,她个性较常人更加坚韧,她看着天边的月亮,算着时辰,已经在心里起誓努力修炼将来给小道士报仇雪恨了。
此时,眼前数十血阵中,竟有一处皓光大作,亮光闪过,赫见小道士满身是血躺在其中,丹煦先是大喜,后又看那满身的血,生怕凶多吉少,忙跑上前抱起他查看:“喻锦安!喻锦安!”
他满身血污,左肩处不停地有鲜血流出,丹煦撕下自己的外衫,将那伤口裹了七八道,打了个紧紧的死结,以缓解血液流出的速度:“喻锦安!你醒一醒!你睁眼看看我!”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神色焦急:“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去找人!”
丹煦拿出了之前从喻锦安身上拿到的小罗盘,她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在碰运气,跟着罗盘上的指针走。
她本已经擦干眼泪了,可再见到小道士这副样子,又忍不住悲痛。她的内力还是没有回来,仅依靠着武者本身的力量,将喻锦安背上了肩头,丹煦个头不高,只能算是普通身量,没有了内力的加持,要背动一个男人十分困难。
“没想到现世报这么快,之前被你抱着跑,这会儿轮到我来背你了。”丹煦费力地稳住身形,朝前挪着步子。她其实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但她怕喻锦安就此不再醒来,她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遂隔一会儿,就会找喻锦安说说话:“你怎么这么沉!跟猪一样重!”
“还跟猪一样蠢!你救我干什么?被只狐狸打成这样……”
小道士没有给他回应,只是在她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进气儿少,出气儿多。
“平常都是你找我说话,现在我主动找你说话了,你却不理我。喻锦安我告诉你……我这个人特别特别记仇,你再不理我,以后我也不理你了!”
还是没有回应。
丹煦的声音是强忍着哭腔发出的,带了一丝妥协:“算了算了,只要你醒来,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那……再吹一遍笛子……给我听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是丹煦想要听到的熟悉,又夹杂着虚弱沙哑的陌生,是黑夜中最动听的声音,是能让她破涕为笑的声音。
丹煦侧过头去看他,喻锦安抬起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傻瓜……你……这是在笑还是在哭呢?我说再吹一遍笛子给我听好不好?”
“好!好!都……好……你说什么都好!”丹煦脚步不停,速度不快,也不慢。
“我刚刚只是……有点儿困,睡着了,现在醒了,没事儿了。”喻锦安用软绵无力的声音安慰着她:“小……丹煦,你将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自己可以走的。”
丹煦将他往上掂了掂,背得更牢些:“你没放下我,我也不会放下你的。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啊……之前也受过很严重的伤,好几次差点就没命了,可我……可我现在还活着。所以……所以你也一定不会死的。”
劳累和巨大的心理波动,使她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喻锦安强撑着困意,不让自己睡着:“说些好听的听一听。”
“好听的?”丹煦想着有什么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