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赶紧丢了拂尘散了头发,挠头找虫子:“没有了!没有了!”
“别找了,钻进去了。”丹煦道。
喻锦安委屈,带着哭腔道:“我我我,我只是想叫你再吹一次笛子给我听!你不吹就算了,还要打我,打了我还要放虫子咬我,虫子还钻进我脑仁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
丹煦也不知道这天圣蛊会钻进了小道士脑仁中,也觉得奇怪,如今之法只有等小道士死了,再将天圣蛊从他体内取出。她静静看着,等这道士死,可喻锦安蹦了半天,一点要死的迹象都没。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虫子多久会咬死我?是不是吃掉我的脑子,我就死了?”喻锦安问道。
“我不知道。”丹煦的回答的确也很老实:“你疼吗?或者有哪里不舒服?”丹煦开始认真询问他中蛊后的症状。
喻锦安摸着自己的心脏道:“其他还好,就是心痛难忍。”
“这可能是中蛊的症状。”丹煦道。
喻锦安道:“是不是中蛊症状我不知道,但你对我的态度,让我真的十分心痛。”
丹煦无语了,这家伙一点都不疼,却摆出一副要死的样子嚎了大半天。
喻锦安看她不说话,又道:“我累了,我要睡觉了,睡饱了再死。”
说完,他当即寻了个树桩半靠着,闭目困觉。
丹煦想,自己是否要一掌击碎他的天灵盖,但又怕伤及天圣蛊,虽然槐筠有说养死了再给她一只,但她知道这天圣蛊的幼虫,要用百人性命炼制才能得之,幼虫生长成形又十分不易,甚至要花费二三十年光阴才可得,天圣蛊养成后有起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如果就这么死了,未免浪费,况且小道士之前所言也非没有道理,或许幼虫正在他体内吸血食肉,要等上一些时日才可成功也未可知。
细思之后,丹煦决定先回皇宫带上武器,然后回来跟着小道士,看他体内幼虫的变化。
丹煦走后,喻锦安才睁眼,他一点都不担心丹煦一去不回,给病人吃了药的医生,总是要等到病人痊愈才好安心离开,同理,给他下了蛊的小姑娘,总是要等他死了才能拿回吸满血的蛊虫。至于那蛊虫,喻锦安从袖中取出一截小虫,分明就是天圣蛊,他两指夹住那虫,看了许久,没研究出什么结果,便将它丢入别在腰间的降魔袋里了。
待天亮,丹煦才回来,喻锦安看她,换了身中原人服饰,盘发,深蓝色衣裙,眉间嵌入了一点深蓝色宝珠,衬得双眸更加冷厉,深蓝色衣裙外罩着白色外衫,外衫的白布上有黑纱覆盖,黑纱上绣有仙鹤图样,能在如此薄的纱上刺绣,可见非常精致,身背和外衫布料相似的剑袋,这剑袋比一般的要宽上很多,仿佛背着的剑很大。
她见看喻锦安已经醒了,便问:“感觉如何?”
喻锦安聚了股真气游走在皮间,仿佛有虫在皮下爬行,他掀起衣袖故意给丹煦看:“你看,一直在我身体里爬来爬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它取出来。”
丹煦伸手要去捉,喻锦安便立即化了那股气,在丹煦眼中就像是天圣蛊钻进了肉中。
“我试了,抓不到它。”喻锦安一本正经道。
“我没有办法,或许我的师尊有办法,他比我了解这虫子。”丹煦道。
“你的师尊是不是也像你一样,喜欢杀人?如果是,那我去找他,不是自寻死路?”喻锦安道:“不行,虫子是你放的,你要对我负责到底,要么将虫取出,要么等我死了替我收尸。”
小道士所说不错,死还好,说不定还会被抓去练蛊。
喻锦安又道:“你有师尊,我也有啊。这样吧,你跟我去找我师父,修道之人也许有办法对付这虫子,到时取出来,我便将这虫还给你,只要我不死便好。”
丹煦打算跟着这道士,所以也无所谓,她只关心虫子生死,不关心道士生死:“你去哪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跟着你,等你死了,我就将你劈开,取出我的虫子。”
喻锦安没有去找曲的打算,毕竟他没有真的中蛊,他想带着小姑娘去游山玩水也是一件乐事。
便去河边洗漱,梳了头,带着小姑娘上路了。他道:“我师父是个云游的道人,我们先去他最常去的几个地方找他好了。”
喻锦安带着丹煦一路往北走。
“贫道喻锦安,敢问姑娘芳名啊?”喻锦安装模作样文绉绉地道。
“丹煦。”
喻锦安道:“哦,姑娘名字深有寓意啊,丹乃朱色,煦为日,又有和乐温暖之意,此名乃非常人之名,姑娘你武功高强,面目艳丽,果真能配此名。”
“马屁拍再响,我也没法救你。”丹煦道。
喻锦安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叹了口气:“唉,姑娘你对贫道有误解,修道之人看淡生死,我不是为了让你救我才这么说的。”
“昨晚哭着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的人是谁?”
自己在小姑娘眼前的形象真是毁得一塌糊涂啊,断袖、嘴贱、怕死,半点好的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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