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悲嚎,夹杂着数不清的怨恨。
墨离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背后,那人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火盆在打斗中早已打翻,滚烫灼热的炭,撒了一地。
摔倒的时候,她的手,按在了那滚烫的炭上,皮肉灼烧的味道,格外的刺鼻。
蓝雨珑顾不得手上灼伤的疼痛,回头一望,看见的是穿着红嫁衣的墨离,眼神冰冷弑杀,方才那一脚,是他踢的。
心中愤恨难忍,多日的仇恨与苦痛倾泻而出,手握锐剑,直直地朝着时酒的面门扔过去。
时酒还未动,人已被林萧阳拉过。
她亲眼看着,墨离捡起那把剑,插在了蓝雨珑的心口长,不带一丝犹豫。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剑刃,滴答地落在地上,蓝雨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深深地,要把墨离这幅冷漠的样子刻进骨子里。她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墨离抽出那把剑,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他看都没看蓝雨珑一眼,眼中的怒气还未完全散去。
他对着时酒伸出手,时酒地说:“过来。”
忐忑的心,被她覆盖了冰霜的眼神,逐渐砸碎,恐慌在他的心头蔓延。
忽然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丝落在他和时酒的脸上,和着冷风,丝丝冰凉入骨。
周遭的宾客早就在蓝雨珑冲出来的时候,四散逃走,逃跑之际扯断了红色的纱绸,打翻了精心准备的盆景。原本奢华的婚礼现场,早已一片狼藉。
墨离穿着一身红衣,俊郎的脸庞在风雨中,冷漠,残忍,宛如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更像是生存在阴暗之中,以人为食的妖魔。
那恶魔的心,捧到一个人的面前,却被无情地撕碎,践踏在脚底。
他的身旁就躺着死不瞑目的蓝雨珑,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蓝衣,狼狈地跌入尘埃。
蒙蒙细雨掩盖不了腥臭的血液的味道,他绝代风华的脸,也掩盖不了冷漠如斯的内心。
林萧阳还攥着她的手腕,大力得让她皱眉,她站在原地,看着墨离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带着令人厌恶到了极点的微笑。
他伸着手,尽力压制伤痛,对她说,“再说一次,过来。”
时酒挣脱了林萧阳的手,把手心放在了他的手中,嘴角勾起凉薄嘲讽的笑。
墨离,你还真是冷酷无情呢。
墨离捉住她的手,他们两个就站在细雨之中,他看着时酒,深情不移,“我爱你。”
时酒不看她,一句话也不答,沉默得令人压抑。
他抬起时酒的下巴,声音伴随着凉透了的风声入耳,“说你爱我。”
时酒开口,平静如水,“我不爱你。”没有惧怕,更没有爱意。
“嗯,爱我就好。”墨离笑,把时酒抱了起来。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林萧阳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墨离抱着时酒,离开了他的视线,从没有一刻,像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墨离之所以发了疯似的要得到权力,也是因为这般吧?
雨丝润湿他的头发,也润湿他的衣服,他站了许久,从未松开握紧的拳头。
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婚礼其实筹备了至少半年,时酒身上的那一件嫁衣,做了三个月,搁置两个月,原本是准备套在另一个人身上的。
可是现在,他觉得,套在她的身上,并无不妥,因为现在,他想要和她一起站在高处俯视别人,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她走进了他的心里,就不能再走出去。
………………
墨离拥着时酒,
“喜欢这一场盛大的婚礼吗?”
时酒平淡地问他,
“你是问我喜不喜欢不合身的嫁衣,还是不是为我准备的婚礼,或是看着你亲手杀死自己的侧妃,还是什么?”
墨离眼神一变,笑得危险,
“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本王给了你别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依赖本王呢?”
时酒抬起头看他,眼中一片澄澈,苦笑着,
“墨离,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如果不是你,我本不该遭受这些的。再说,我以前都是装的。”
墨离的手猛地收紧,“也是本王救了你!”
震惊之余,不无慌乱,他们之间的无限可能,是基于时酒忘记了先前在离王府遭受冷遇与折磨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不否认,最开始只是拿她当做西琳的替身,只当她是发泄的对象,所以待她并不好。
他知道他给的这些,还不够弥补,但是她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时酒不咸不淡,隐隐的有些笑意,“若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那个恶毒的继母,最多只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并不敢杀人。
而墨离就不一样了,杀人不眨眼,一条性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刀一剑,或是一个命令而已。
“你愈发地放肆了,你以为本王非你不可吗?”
墨离笑得阴寒,柔情的目光夹着刀子,似乎只要时酒再说一句激怒他的话,他立马就会亲手杀死时酒。虽是威胁的话,但配上深情的眼神,怪别扭的。
时酒笑笑,到底是有权有势的人了,说话都有了气势,眼神都肆无忌惮了许多。
“都随你。”那笑容很好看,但是不是充满情意的,也不是墨离想要的。
“吻我。”墨离命令她,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一如他急切的婚礼。
时酒的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