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不知道有一种人叫白莲花,更不知道还有一种是比白莲花更可怕的人,是黑了心的白莲花,他也不知道时酒就是一朵黑了心的莲花。
在时酒的床边看了好久,才肯离去。
这次的事情之后,时酒又好好修养了至少七日,才痊愈了,期间墨离总是来看她,但是,总是挑在她睡着的时候,一呆就是好一会儿。
………
时酒终于痊愈之后,第一件事就找墨离。
走走绕绕之后,在一个亭子里面找到了他。
薄纱被风轻轻掀起,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衣,墨发被一顶玉冠束在头顶,双手背在身后,悠远的目光投向平静的湖面,从背后看过去,冷寂,孤独,高傲。
唔,可以一脚踹下去吗?如果可以,她踹下去之后还想扔一块大石头。
用脚比划了一下,就看到鸽子眼睛幽幽地盯着她看。
嘁~
缓缓走近他,墨离听到了脚步声,却没有转身,因为他知道是谁。
是时酒,他就很安心,因为她不会伤害他,反而很需要他。
“王爷。”
时酒在他的背后站定,清软地叫了一声,酥麻酥麻地,叫得他的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嗯。”他答道。
“这里风大,回去吧。”时酒娇软的声音就是一股暖流,注入他的身体,他发现自己很享受时酒的关心。
“嗯。”他又低低的应道。
平淡又平常,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虽是应了,却没有动,还站在原地,看着湖面。
“王爷,您是不是还在怪臣妾?”时酒说的很自责,也很委屈。
“没有。”怪她?墨离不知道他有何可以怪她的,难道不是应该她怪他吗?
“那王爷为何一直不来看臣妾?”如泣如诉。
时酒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眼泪这才配合着在眼眶里面晃荡,盘算着刺杀自己的人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现场。
墨离一时语塞,总不能说他这几日总在她熟睡的时候去看她吧?
堂堂离王,怎能如同一个登徒子一样地总在深夜闯入女子的闺房吧?虽然那个女子是他的侧妃。
可他不愿意正视时酒,也不愿意直面内心的情绪。
“王爷,若是可以,等到臣妾恢复了记忆,你就放臣妾出府吧。”时酒放低了姿态,请求着。
“不可能!”墨离脱口而出。
“王爷!”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喊,还有一股浓烈的杀气。
墨离侧身欲躲,一个身影快速地飞扑过来,他看见,时酒瘦小的身子,一下子扑过来。
而他的侧脸边上,飞过一柄利剑,斩断了他的几缕墨发,堪堪擦过他的手臂。
那柄剑,本该是朝着他的心口来的,是时酒一扑过来,他才躲过。而她要是没躲过,就扎在她的脑袋上面了。
他也看到,时酒的几缕发丝,在他之前,就被斩断,她的耳侧,似乎有血珠,她满眼都是他,没有害怕,只有对他的担忧,做不得假。
似乎只要他安全了,她怎么样,她不在乎。他的心跳得很快,有一个他自己加上去的枷锁,被时酒不经意地撬开了。
由于扑过来的力气太大,他的后脑不小心撞到了柱子,身子就向着湖面摔过去,时酒双手抱着他,垫在了他的下面。
瘦瘦小小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嘭地一下砸下去,渐起巨大的水花。
……
他是被勒醒的,脖子那里有一个东西勒着他,力度有些大,勒得他难受。
意识回笼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禁锢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道力。
还未使劲,就听得耳畔传来一声细腻的呢喃,“王爷……您千万不要有事……”
这声音,无比熟悉,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昏迷之前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全部涌进了他的脑海。
是了,时酒为了救他,扑过来,他们两个一起掉入了湖中。
“王爷,您醒了啊!”
时酒喜出望外,毛茸茸的脑袋凑到了墨离是面前,笑容灿烂,甜美娇憨,看得墨离心里软成一片。
对着时酒露出了一个微笑。
时酒惊喜地张着唇,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星星点点的眸子里面,倒映着他的脸。
“咳咳!”呼吸不畅,墨离猛地咳嗽,吓得时酒立马就松手了,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王爷,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太担心您了!”
鸽子:……我没看到你用着力,想要勒死墨离,真的没有看到!
就要跪下行礼,被墨离一把拉住了手腕,眼神中难掩愉悦,声音低沉沙哑,
“不必,你没错。”
时酒受宠若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墨离,眉宇之间写着的都是爱意。
“王爷,您没事,真好!臣妾还以为,您不要臣妾了呢。
其实臣妾知道您心里只有瑞亲王妃一个人,所以臣妾不奢求您的爱。
只希望您能在臣妾恢复记忆之后,放臣妾出府,臣妾会一直记着王爷您的好的。”
半低着头,哭腔越来越重,懂事得令人心疼。
墨离拽着时酒的手一个用力,就把时酒带上了床榻,一只微微粗糙的大手,掐上了时酒的下巴,力道并不重。
时酒挣脱不了他的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你想替代她吗?在本王的心里取代她的位置?”墨离这样问,闷闷的。
周围沉寂得可怕,只能听到他们两个稍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声音沉得很。
他问,她想替代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