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反派死于话多”的铁律,容茶没再耽误工夫,打开瓷瓶就朝琴窈扬了过去。
滋啦——
药水腐蚀肌肤的声音像极了热油浇在冰上。
容茶扭过脸去没敢看,逃命似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见状,白泽语气凉凉的讽刺道,“愁你那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泼药水了呢,真完蛋!”
容茶“……”
自己是养了个东北白泽吗?
“你行你上啊!”不行别叭叭。
嘴炮谁不会啊……
说不过她,白泽冷哼一声腾空而飞,像极了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小媳妇。
容茶重任在肩,就没太关注它,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不远处的琴窈,见她被那药水折磨的在地上直打滚儿,她心里的负罪感别提有多重了。
正偷窥呢,就见郁锦驾云而回。
看到靠山回来了,琴窈哭的更凶了,“师父!师父,求您救救琴儿!”
她的手捂着左半张脸,献血顺着指缝流下,一滴滴的浸在土里,晕染出黯淡的一抹红。
郁锦紧紧的皱着眉,“发生了何事?”
“是……是师祖……”
“一派胡言!”琴窈的话音还未落下,郁锦便厉声呵斥道。
他素来是云淡风轻的,鲜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是以他这般板起脸,便将琴窈也吓愣了,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看得容茶都像将她护在怀里好生安抚疼爱。
然而——
她家钢筋混凝土的徒弟则不然。
“我再问一遍,到底发生了何事?”
“师父……”琴窈急的直跺脚,似乎比方才被容茶欺负时还要委屈,“真的是师祖!是她忽然出现往琴儿身上泼了什么药水,琴儿不敢有半句虚言!”
容茶在树后面狂点头。
是的、是的,那个磨人的小妖精就是我!
可也不知道凌月仙姬以往给人的印象太过正派还是郁锦自动加了偶像滤镜,他怎么都不肯相信琴窈的话。
“师父绝不会如此,她没有理由这样做。”
“她嫌弃我是半妖。”
“这断不可能。”旁的神仙或许如此,但他家师父绝对不会。
郁锦至今还记得,他最初拜入师父门下,有一次她带他下山历练,意外在人界碰到了两个老妖精在搞对象,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是妖精,还费尽心机的伪装自己试图更像一个人,也因为一直忙着伪装,所以没能好好向对方传达心意。
那时,师父让他收走其中一个。
另一个舍命来救,一切便明了了……
后来,师父让他把他们俩都放了,说妖魔有情,弥足珍贵。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郁锦神色严肃的望着琴窈,“即便你方才瞧见的人当真是师父,也定然是妖物所化,近来妖族多异动,想来是他们玩的把戏。”
“可妖族之人怎会有瀛洲山的宝物?”还是对付妖怪专用的,万一不慎洒出来岂非祸及自身!
“若无此物,又如何让咱们深信她就是师父呢?”
琴窈“……”
容茶“……”
这强大的逻辑,她竟无言以对。
琴窈显然没被郁锦那一套说服,容茶估摸着她心里定是已经恨上了自己,只苦没本事正面刚,那么接下来自己就要找机会给她提高修为,从哪儿拾掇点妖力出来融进她体内。
她偷窥的认真,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危险”正悄然接近。
郁璃靠坐在旁边的树下,眼睁睁看着一只灰耗子跑到了容茶的脚边。
那个距离……
大概她稍微动动脚跟就能踩到耗子尾巴。
郁璃想提醒她,无奈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最后只能眼看着她踩了那只耗子。
然后,他耳边爆发了两道声音。
“吱——”
“啊——”
前一个是耗子,后一个是容茶。
再后来……
就全是容茶的声音了。
“卧槽!卧槽!卧槽!”
“救命啊——”
“help!”
“打死给dei!”
激动的语言乱码中,容茶一边逃离那个地方一边出手狂轰乱炸,树木一棵接着一棵的被连根拔起,秋风扬起了阵阵尘土,林子里被轰出了一个个大坑,四处浓烟滚滚,连旁边山上的飞鸟都被惊起。
郁璃“……”
容茶,我还在树下面呢,你是不是忘了?
容茶靠在一处石头上歇气儿,吓得满头大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心有余悸。
她曾经是个王者,后来耗子来了……
这是一个催泪的故事。
所有动物中,容茶最害怕的就是老鼠。
怕到什么程度呢,她不敢用黑色和灰色的鼠标,后来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她连线都不要了,直至掉进系统前,她一直在用pad。
这种恐惧和平时那种胆小是不同的,平日里遇到危险她害怕但至少还有理智,可撞上这种“小宝贝”理智什么的立马就离家出走了。
“呼——”
长长的出了口气,容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十里密林被她夷为了平地,感觉经费在燃烧。
诶……
怎么好像少了点啥?
后知后觉的发现郁璃还在树林里,容茶心下一惊。
郁璃!
她想回去找他,可才走了一步就忽然顿住,被老鼠支配的恐惧挥之不去。
那小东西会不会还在那……
“师父!”郁锦惊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您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