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轻笑道;“那里会,几位夫人小姐都是很玲珑的。”她抬头看了众女一眼,眼中仍然是含着笑意的,“离儿有空的时候,也将几位的诗词拿给我看过的,说起来这样的年岁就能写的这样,便是京城里,也是很不错的。”
她虽然说的很不错,但是宋嫣然还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倒是祝宜书眼睛一亮,道;“凌夫人你从京城来的?我娘也是从京城来的呢,她以前也时常跟我说她家小姐的好处……”她弯了弯嘴唇,道;“娘亲说她家小姐有多好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今日见了凌夫人,才知道娘亲说的那样的人,竟然是活生生存在的!”
祝宜书这话说的颇为天真烂漫,倒是让白蒹葭忍不住笑了笑,祝宜书长得有几分像她母亲,不过性子却从了祝千总,是个很活泼的人物。在场的人里,也只有她还能说出这样天真无邪颇有些冲突的话来。
白蒹葭笑了笑,就听江文君道;“就你眼皮子浅。”
虽然这么说,话语却带着淡淡的容忍之意。
祝宜书撇了撇嘴,凑上去撒娇,就听见外头有呜呜咽咽的戏声。
祝宜书侧耳听了片刻,欢呼一声,道;“这是锦玉苑的班子!”
锦玉苑是昆云城里最好的戏班子里,台柱子小锦无论唱腔还是身段,都是难得的。
只是既然班子好,那生意自然好,生意好了,那该端着的就自然也端着了。
过年的时候,请锦玉苑唱戏的人多的很,忙不过来的时候往往就有许多都会被推拒了,想要请来锦玉苑并不容易。
几位夫人都是有眼界的人,也是脸色微微一变,侧脸看向白蒹葭,心中暗自猜测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赏雪宴说是要办起来也没几日,说办就办,竟然就可以将锦玉苑的戏班子请了来——要知道,锦玉苑逢年过节从来都是提前好几个月预约的,更何况是过年这样的日子。
虎跑泉的水虽然好,但是那家里送来的茶叶,几位夫人都是有眼界见识的,那里吃不出好来,而且那茶叶的好,有嘴巴的都吃的出来。
桌子上洞子货橘子,也是个顶个的大,即便是宋嫣然这样受宠爱的,冬天的时候就算有洞子货吃,无论品种还是个头,都远远比不上这凌家拿出来待客的。
……
这凌夫人一身正红色的裙子——众人皆知,只有夫君还在的正室夫人才能穿正红色的裙子。
若是别的情况下,还有可能是没有底蕴的暴发户养在外头的外室夫人,为了争一口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胡乱穿衣裳,但是既然这吃食用度摆出来了,加上这凌夫人一身的气度,说是外室,在场的人也是不肯信的。
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那种谦逊温柔中带着几分理所应当的高高在上,让人不由自主的生起尊敬之心的夫人,不说夫家,自家的条件定然是无可挑剔的。
看这凌家的规矩,分明也是世家大户,越是世家大户,对于规矩的要求也是越严的。
那里会容忍一个外室穿正红裙子,但凡让人听到一星半点的风声,无论是家族本身还是外头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
本来对于白蒹葭落足昆云城,在场的人都是各有各的念头猜测。
大部分的念头,还是这正室夫人只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才害的自己的孩子被逐出了家族跟权力的中心,被放逐到了这种地方来。
但是眼看白蒹葭笑语晏晏,眉目如画,这待客的东西更都是无可挑剔的,不由心中都暗自奇怪,将最开始的念头放了下去,又暗自奇怪。
这凌夫人到这里,真的是为了养病不成?
但是看她如明月照清雪,潭水映梨花,虽然身子是纤弱袅娜了一些,但是也是十分的fēng_liú婉转,并没有一丝半点大病初愈后的苍白弱气。
无论调养的怎么样的好,这凌夫人好了也没几日,这样的精神,若说是以前病着,在场的人都是不肯信的。
更何况虽然药没有断过,也并没有听过这凌家请大夫的消息
……
心中虽然千回百转,但是却跟人说话,脸上带上一点笑容,半点不提心中疑惑。
祝宜书听了一会戏,便又偷眼去看凌离儿,凌离儿正坐着无聊的紧,但是母亲在旁边,却只能乖乖的正襟危坐,感受到祝宜书的目光,便冲她眨了眨眼睛。
江文君低声道;“锦玉苑的戏本子倒是写的不错。”
就听白蒹葭笑了笑,旁边有丫头送了戏本子上来,道;“毕竟是外头的人,准备的匆忙,这戏也就图个热闹吧。”
锦玉苑在她嘴里,也是图个热闹。宋夫人和余夫人交换了个眼色,宋夫人便笑道;“孩子们都在,不如让他们点,也真真热闹一次。”
宋嫣然点了一出吴越春秋,祝宜书点了一出李离伏剑,余雪飞点了一出西游记,江文君想了想,点了一出陌上花开蝴蝶飞,便将戏本子递给凌离儿。
凌离儿笑道;“我不就点啦,若还有时间,让那人不拘剧本,拣热闹的唱上一出就行了。”
她一笑之下,眉目弯弯,江文君想了想,便将手上的单子给了几人。
倒是祝宜书看过,笑道;“这陌上花开,我竟然一时忘记了,亏得文君你点了,否则我日后想起来,岂不是后悔的要死。”
江文君道;“柳公子用词fēng_liú,蹙金结绣,这陌上花开蝴蝶飞乃是从他的陌上花开改编而来,无论诗词用典,也是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