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锦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想过,他自己也很少有机会出门看热闹,以往是不喜欢,今日却突然有些兴致。
他突然改口道“那你就去告诉表小姐,让他和我出去一趟。”
元歌高兴的应道“是,属下很快回来。”
楚连锦看着元歌欢快的背影,恍然,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方槿言带着海棠到景园的时候,楚连锦就见元歌跟在方槿言身后,不知和海棠在说什么,一张脸笑得异常灿烂,他眉头微挑,这才想起,元歌和元潼都到成亲的年龄了。
楚连锦让元潼留在府中,带着元歌、方槿言和海棠一起出了门,可刚走到门口,就见火儿钻了出来,在他脚边绕了绕,就直接踩在方槿言脚上,吱吱了两声。
方槿言无奈的扬起嘴角,弯身对它伸出手。
火儿高兴的吱了吱声,琥珀色的眼珠一亮,轻轻一跃就跳进她的怀里。
楚连锦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火儿,它正十分享受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还歪着脑袋讨好的看了他一眼。
方槿言看出了楚连锦的疑惑,却无法解释,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火儿为何喜欢亲近她。
楚连锦和傅庭约在裕华酒楼见面,因为时间尚早,几人便提前下了马车,在热闹的北市逛了逛。
原本就热闹的京都,果然因为文武考变得更加热闹了,小贩们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海棠性子本就机灵活泼一些,加上方槿言对她和夏蝉也好,所以性格更加的开朗。
一见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生怕她家小姐没看到,一路叽叽喳喳的,元歌又是个捧场王,两人倒是越说越默契,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海棠生怕火儿太重,压得她家小姐手臂酸痛,所以主动说帮她抱火儿,可是原本一双琥珀眼四处张望的火儿顿时不满的对她龇牙,她被吓得赶紧缩回了手。
她可是听过这家伙的凶名的,那双小爪子挠过不少人,府中没人敢随便招惹它。
海棠见火儿对她家小姐这般友好,就以为它大概不如传闻中说的那么凶狠,可是,它刚才看她的那眼,她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再也不敢开口。
方槿言无奈的捏了捏火儿的耳朵,又对海棠摇头笑了笑。
楚连锦也时不时的看向方槿言,但看她很温柔的抚摸火儿柔软的毛发,白皙的手指在火儿火红的毛发间穿梭时,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而且看她一点也没有累的感觉,他便没有说让她放下火儿的话。
突然,前方传来一片兴奋吵杂的声音,人群瞬间朝着一个方向蜂拥而去。
楚连锦和方槿言身后的人一听到有热闹可以看,也不管身边的究竟是什么人,横冲直撞的就往前挤,事发突然,方槿言被身后的人狠狠的撞了一下,却被身旁的人及时扶住了肩膀。
她转头看见是楚连锦,点头表示自己没事,可身边的人还在不停的挤过来,她看到元歌和海棠因为之前走得近,海棠正被元歌护在身边,心下微松。
为了安全起见,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突然紧紧握住楚连锦的手,靠近他,一手抱着火儿,一手拉着楚连锦,两人被人潮挤着一点点挪动。
方槿言经常为楚连锦诊脉,治疗身子,难免会有身体上的接触,此时也一心只是想带他出人群,免得有人莽撞伤了他,所以并未觉得害羞什么的。
这就像魏如风常常和元歌元潼开玩笑说的,“槿言只要和小锦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他们的性别像是互换了一样,一个十分护犊,一个也十分信赖。”
当然,方槿言和楚连锦并不知道他们是这么议论的。
楚连锦感觉到手心又软又暖的小手,任由她拉着一步一步的走动。
心间微动时,他想的是,就是这样一双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手,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这样的女孩本该是父母的心头宠,却在这个年纪就习得一身本事,在来不及被人保护的时候,就开始学会怎么去保护人。
在这么嘈杂的人群里,楚连锦的心思却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沉静。
他突然想起当初父亲写的信和说过的话,那是方槿言还没到府里前的交代,以及后来他见到年纪不过十二岁的她,心存疑惑,写信询问父亲,得到的答复。
他无法想象,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孤苦无依生活在野兽肆意的山林,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个瘦弱得皮包骨头,看上去不过三、四的孩童,是抱着怎样的决心和毅力经过了一年又一年的磨练,才通过死亡谷的重重考验活下来的?
一个只花了六年的时间,就学得一身了不得的医术和武功的少女,连御医都无法解的毒,她却一到边南,便治好了祖父,这是怎样的天赋?
在去衡山书院不过两年的时间,就从丙班籍籍无名的新生,不过三个月就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甲班,最后以第一名的成绩离开书院,这是何等的惊才?
人人都道他是天才,神童,可谁又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真正的实力。
楚连锦忽然觉得心口微微的,有些抽痛,眼中竟有点涩意。
他微微握紧手中纤软的小手,心中突然下了个决定。
方槿言感觉到掌心的力度,微微诧异的看向身旁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但看他眉目如画,眼中似有星辰、微光,在茫茫人海中没有一丝急躁的淡然,沉稳,她顿时心中微乱,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