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浑身抖了一下,眼神也充满不解的看向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地上的女子终于在急促的喘息之后这才慢慢的抬起她的头颅。
逆着光线之下,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一身黑衣的男子却好像是全身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中那般高贵而不可侵犯。
她痴痴的凝望着,终于在一声怒吼中回过神来。
“步非宸,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连公主也敢动手?我看你就是意图造反,皇上,你都看到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他抓起来?”
什么时候都轮到一个跳梁小丑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
步非宸从鼻孔窜出一丝冷凄凄的笑声,而后转身看向说话之人,轻声笑道:“渤海侯,你这话本王就不大同意了;你说本王是图谋造反?你这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步非宸,你对公主下手,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切吗?”
“渤海侯,你别忘了,本王并不知道她是公主,而且要说起来,也是她行刺在先,本王不过就是为了保住性命才不得已反击的……还是说,渤海侯你觉得,但凡是个人举着剑朝你刺来,你就该坦荡荡的敞开胸怀让他刺上几个窟窿?恕本王之言,本王还真没有你渤海侯的这般款大胸怀!”
“你……”渤海侯赵云海激动的浑身发抖。
却在此时,忽而就听到一个略显干涩的苍老声音从众人身后传出:“濮阳公主,你怎可如此顽劣不堪?”
像是终于感到有些畏惧一般,濮阳公主上官漓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而后竟有些畏惧的躲闪到了太后的身后。
“母后,儿臣只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嘛!”
听着上官漓细小的嗓音,太后也终于攥紧眉头,抬起头看向来人,而后似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微微弯腰:“参见太皇太后。”
闻听此言,众人皆匍匐在地,而新帝此时却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两条腿似是不听使唤的开始乱颤起来。
“皇,皇祖母,孙,孙儿见过……”
“免了,皇帝,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了,你的气魄,你的姿态呢?”
像是极度不满的看向新帝,太皇太后脸上纠结的皱纹在眉心凝聚成一道死结。
身侧的淮王看到这里,也不觉轻蔑一笑,冷哼道:“母后,他这哪儿还有一点儿做皇帝的样子。”
“淮王,恕本王直言,皇上是君,你是臣,臣思君过,似是大逆不道之意……”
微冷的嗓音掷地有声的响起,终于让眼前这个始终对眼前这个皇帝表示不满的太皇太后将眼神收了回来。
她上下端倪着眼前的俊朗少年,沉声说道:“无怪外人常说冥王生了个好儿子,如今哀家看来,却是人中龙凤。”
一旁的冥王步悠然不仅没有因为这句夸奖而感到一丝欣慰,相反此刻他却是极其的岌岌可危,脸上那惊跳不已的肉筋像是已经不受控制一般。
他倏尔抬眸看向自己的儿子,终于吞咽了几下口水。
“谢太皇太后谬赞,但宸儿年少,有些事情他还不能……”
“冥王不必过谦,跟先皇身下留下的这两个孩子相比,摄政王可谓是当仁不让;若非他不是我皇室中人,想必这皇位……也不会落在皇上的手中,你说是吗?”
听了这句话,步悠然惶恐之间跪倒在地:“太皇太后,老臣一门可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太皇太后娘娘您明鉴。”
看着步悠然那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太皇太后像是终于得胜一般,骄傲的回视着面前的步非宸,却不料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是如此的目中无人,不觉心火旺盛,太皇太后忽而推开淮王的搀扶,抬眸朝着上面的新帝上官扶苏阴棉的低声训斥道:“皇上,刚刚濮阳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胡闹戏耍摄政王,难道说你这个做皇兄的就没有一点儿反应?”
“朕,朕想……”
“有什么好想的?还不快向摄政王赔罪?”
听到这里,上官扶苏已经急切的朝着他走了过来,正欲躬身施礼,却又被太皇太后阻拦。
“皇上,你怎么连一点儿规矩也不懂?太后,难道这些年你就是这样教导皇上的?”
怎么在这个时候又将这个小杂种推到自己身上来了?
尽管心中十分恼火,但太后却仍旧假意勾起嘴角笑望着步非宸,而后又用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上官扶苏。
“皇上,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与摄政王水酒一杯,化干戈为玉帛?”
似是了然顿悟的表情,上官扶苏转身,却有一人拦住他的去路。
眼见着身前之人此刻手中已经端着一壶美酒,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
上官扶苏微微一愣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趁机走上高台,坐在了皇帝身侧的位置上面。
“皇帝,还不快与摄政王共饮此杯?”
闻听此言,上官扶苏缓慢的接过那杯中物,但眼底却精光乍现,随后一闪而逝。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同样也在此时端起水酒的步非宸,表情复杂的缓缓敛下眼睑。
“摄政王,你不会不给皇上面子吧!”
淮王的一句话,将眼前的两个人同时逼到了绝路上面,步非宸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眼前在酒杯中晃动的液体,忽而轻笑出声,眼神转向一人,眼底呈现一片波光潋滟之色。
“濮阳公主,若说起这件事,似乎还是你惊吓本王在先,我想这杯水酒,公主可愿意与我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