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温意随的惊叫声,小草立即从门外冲了进来,冲到她的旁边一脸关切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温意随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心不在焉回答:“嗯,可能是舟车劳顿睡不安稳,我现在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我不要,我就在旁边守着小姐。”看到醒来后的温意随脸色苍白嘴唇发干,小草说什么都不想让她独自一个人睡了,给她倒了一杯水,心里想着今晚就趴在桌上凑合一晚吧。
小草不介意两人睡在同一个屋里,但温意随介意啊,她从懂事开始就没跟爸妈睡在同一个房间了,在喝了口水后她就开始劝说小草回去睡了。
“我没事,不过是因为不习惯这里的环境而做了一个梦而已,你不用大惊小怪的,再说了,你也知道我以前的胆子可大了,怎么会被一个子虚乌有的梦吓住了呢?”
小草不说话,她冲着她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她不回去。
温意随只好换个角度继续劝说她。
“小草,这是我们出来住的第一个晚上,你要是跟我住在一起,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可能会给我编一个矫情的帽子,要知道我以前的身份跟你一样是婢女,怎么短短几个月就毛病那么多。”
小草依旧不说话,但表情似乎松动了?她仔细的想了想,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走到温意随身边再三叮嘱道:“小姐,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记得喊小草的名字,小草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谢谢!”温意随看着小草一脸认真的神色,衷心的说了这两个字。
小草离开后,温意随又躺了回去,不过经过刚才那么一吓,她好像有点睡不着了,只好转身盯着不断摇曳的烛火发呆,没想到她不久又睡着了,并且还接上了前面的梦。
而小草失眠了,她怕她睡着了,温意随有事她都不知道。
在这漫漫长夜里,睡不着的何止小草一个,大把的人睡不着,温奕画就是其中之一。
夜深了,她只留下一盏烛火,双手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烛火在发呆,不一会儿,她笑了,从开始的微微一笑到逐渐大笑,再到癫狂的笑,宛如一个智障,但她的笑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因为她的笑跟别人的笑不同,她的笑容里没有笑声,只有嘴角咧开,面部狰狞。
她放肆的笑,仿佛在发泄一般,笑过之后,她不笑了,安安静静的盯着摇曳的烛火看,不一会儿眼前的烛光开始变得模糊,她眨了眨眼睛,两滴泪水从她脸上滑落,烛光瞬间明亮了很多。
可是很快,烛火又变得模糊起来,她只好再次眨了眨眼睛,落下的眼泪让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失落。
她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两个人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她可以宠她宠到无法无边,对她却是视而不见?难道就是因为她先出生,她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她就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以至于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爱了?这对她公平吗?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她明明就比她聪明比她懂事,可是无论她得到的东西,还是受到的关注都远远比不上她,甚至还比不上那个庶女,至少她给那个庶女送过几次东西,而她呢?她想啊想,结果是一次都没有。
她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轻声笑了,一定是她太偏心了,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给了她这个提醒,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亲手破坏这一切,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回想到那个夜晚,她刚得到那颗夜明珠时的兴奋,她现在觉得有点讽刺。
当初她因为好奇心,也因为内心的不甘,在犹豫了几天后,在出发的前两天终于下定决心,要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来到她的窗外,她想看看她那颗夜明珠和她的相比到底差在哪里,却没想到会在无意中听到她的梦话,她震惊了,也愤怒了,为什么她可以为她的人生做出如此完美的规划,却对她视而不见?
她忍着内心的极度愤怒悄悄离开,她走的很快,因为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进去找她,质问她,为什么你可以知道那些如此秘密的事,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后她反而冷静下来了,既然她想利用那名庶女给她找一个好夫君,想看到她生活幸福美满的样子,那她就亲手把她们的期望都破坏掉,所以她让厨房的人做了很多的猪脚,想在猪脚里面做手脚,过程中她还让人特意提起之前温奕语让人给温意随做猪脚那件事,而且是多次提起。
她想通过不断的重复讲述这件事,加深人们的印象,让对这件事情不太清楚的人误以为这些猪脚是温奕语让人给温意随做的,若是事后有人调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说过前面那些话。
事情也如同她之前想的那般,那名庶女的丫鬟拿走了其中一盘猪脚,她应该也吃了?但从竹叶打听的消息来看,事情的发展好像跟她原本计划的有点出入?她貌似只是肚子痛了一下下,之后就没事了?
可那些药应该会让她肚子痛的起不来床才对啊。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让温意随在吃了那些猪脚后就肚子疼的起不来床,这样今天她们出发的时候,温意随就跟不过来了,她就会成为一个弃子,而她们则不得不重新物色一个新的棋子,这样势必对她们的计划造成一定的影响。
可为什么她跟个没事人一样跟过来了?这中间到底哪里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