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霓裳回过头去,眼睛里带着疑惑,还有淡淡的哀伤。

楚柔姈原本还想隐瞒,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得不据实相告。“凌羽自打娘胎里出来,身子就不大好。或许是随了爹爹,遗传了带病的体质。从小到大,我们请过无数的名医,用了各种名贵的药材,依旧治不好他的病。就在前几日,他的病愈发严重了,太夫人不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是提议给他找个冲喜的新娘子,或许可以扭转乾坤救他一命。可惜,不知怎么的,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几乎闹得人尽皆知。母亲请了无数的媒婆,可最终也没找到一个愿意嫁入侯府甘愿做冲喜新娘的女子。”

“所以,姑母就想到了我这个外甥女?”霓裳的言语间带着一丝的苦涩,心中有些压抑。这就是亲情啊!只有想到可以利用的时候,才会想起你来!

楚柔姈也是有口难言,她知道多说无用,只好紧闭双唇,希望霓裳不要怪罪她母亲的薄情。因为在她看来,弟弟的性命也十分的重要。

“这么说来,这个大表哥也只是个幌子,你们打算连祖母也一并欺骗过去吗?”霓裳忽然笑了,笑得格外的耀眼。

楚柔姈不禁后退了一步,脸色愧疚的发紫。“不…不是这样的…我弟弟真的很好,他比大堂哥还要俊逸潇洒,满腹诗书,又不贪念美色,是个顶好的正人君子!”

听着她急于辩解,霓裳苦笑着摇头。即使他再好,可也是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的病秧子,不是么?难道为了她嘴里所说的这个将不久于人世的好男人,她君霓裳就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被困在后院里过一生吗?

“可你们不该欺骗…”良久之后,她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霓儿表妹…”楚柔姈知道霓裳被伤害了,可惜为时已晚。

楚柔溪比楚柔姈小一岁,又是庶出,但一直备受宠爱,故而在嫡姐的面前,也十分的放肆。听见这边的动静,楚柔溪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走了过来。“姐姐说了什么,惹得霓表妹不快了吗?”

“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刚才口没遮拦的一番话,表妹也不会这么早知道真相。你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跟母亲解释吧,哼!”说完,楚柔姈也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柔溪撅了撅嘴,根本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她这次跟过来,一是为了出来游玩,二来嘛就是为了看嫡母笑话的。她就是要从中作梗,让君氏这个女人被自己娘家人厌弃,等到她失去了娘家这座靠山,看太夫人还如何看重她!这样一来,她的母亲便可以有机会问鼎正室的宝座了。

楚凌风看着拐角处那抹离去的身影,目光久久才收回来。他被告知要随君氏一同来锦州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依着太夫人对二房的宠爱,竟然答应了这荒唐的要求,让他这个过继到府里的孩子,来替堂弟来相亲,真是极为荒谬。可是在看到霓裳的第一眼起,他就被深深吸引,将心里的郁气抛在了脑后。虽然霓裳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身子都还没有长开,可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韵和不俗的谈吐,比起自己的堂妹楚柔姈来,是丝毫的不差。想必长大之后,定然也是个千娇百媚温柔娴淑的美人。

无边的苦笑蔓延在唇边,楚凌风只能无奈的叹气。就算霓裳再好,也不是嫁给他,他高兴个什么?

“怎么楚凌风,你也看上那个丫头了?”正打算离去的楚柔溪见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出言试探道。

楚凌风冷眼以对,根本不想理会,掉头就走。

楚柔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心生一条毒计。若是这楚凌风跟长乐侯嫡女勾搭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君氏不但会将娘家得罪个透顶落得个不好的名声,还会因为失去给儿子冲喜的新娘子而气得吐血吧?这样办事不利,太夫人也会对她颇有微词的吧?再让娘亲在背后使使绊子,让她频频出错,那么这掌家之权,岂不就是娘亲的囊中之物?

心里打定了主意,楚柔溪眼波闪动,带着贴身丫鬟躲进假山里商量起来。

回到梨香院,霓裳神色十分的难看。吩咐浅绿将屋子里的丫鬟遣了出去,她便歪在软榻上暗暗生着闷气。

“小姐…姑奶奶真的打算让您嫁到忠烈侯府去给表少爷冲喜?这怎么行!”浅绿是个心直口快的,心里有什么说什么。

霓裳闷着不说话,心里却将那位姑母骂了个千百遍。直到一炷香时间过后,她才缓过劲儿,重新振作起来。“事情还没有定,先不要妄加议论。”

浅绿说了声是,然后退到了一边。

“小姐,小姐,好消息啊…”初荷推开木门,一路兴高采烈的闯进来,红光满面的煞是可爱。

浅绿横了她一眼,道:“初荷,说你好多次了,就是改不了。再这样没规矩的乱闯,就自个儿去领板子。”

初荷依旧只是吐了吐舌头,依旧欢欢喜喜的来到霓裳的面前,讨好的说道:“小姐,真的有天大的喜事!”

“喜从何来啊?”霓裳真的没心思猜谜,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初荷乐滋滋的笑着,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一禀报,不敢有任何的错漏。“小姐,听老夫人院子里的晓春姐姐说,姑奶奶这次来,是为了亲上加亲来向小姐提亲的呢。听说咱们那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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