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遥控器,他拿着面包咬了一大口,慢慢的嚼。
看着南心肃然而沉重的模样便想笑,眼里的光晕亦是揉着三月的阳光,又软又暖,“妖女!”两个字出口,竟是有些欢喜。
女人家心机重成这样,多不好。
想着想着,楚峻北又是一笑,拿起牛奶慢慢喝。
等她今天这事情忙完了,他可不吃这些东西了,吃得想吐。
屏幕中的南心就像骨架是钢金打的一样,又硬又冷。
眸里的光都是被铁器打磨过的沉痛。
“我们靳氏做了几辈人的燕窝,是这个圈子中生存得最久的老字号。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说过,燕窝是吃进嘴的东西,进嘴的东西都是跟性命相关的东西。无关乎价格,而关乎责任。
我父亲这人,他虽然对感情不够专一,但他对燕窝的品质专一到苛刻!
他说,哪怕靳氏不是做燕窝,做的是银耳,也必须朵朵都品质优良,是企业对消费者的责任,更是靳家祖先定给后辈的责任。
一个企业家,必须有责任心,哪怕这个责任心会让其倾家荡产。
靳氏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对不起已故的父亲。
因为父亲手中的靳氏,从未蒙受过这样的耻辱。
是耻辱!一个做燕窝的百年老字号,居然有品质不合格的问题燕窝,这就是耻辱!”
南心的声音很重,说话的时候,秀眉皱成川字,甚至有一副迎接鸡蛋菜叶的视死如归!
楚峻北看着有些动容。
“靳氏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该为自己开脱,从未想过隐瞒任何人!
我在第一时间感觉到燕窝成色和品相不对的时候,就把燕窝送到公司的品检部门,证实燕窝有问题。
我怕对不起消费者,更怕对不起为靳氏付出的员工,我不想冤枉任何一个人。
所以我没有马上下定论,而是又把燕窝送到国家品检部门。
结果依旧是漂白,刷胶。
这个结果一出来,公司内部就开了会,我提出销毁燕窝。
靳氏高层的每个人都很沉重,无一反对。
一千斤燕窝的损失,我们应该承担!
这么大批燕窝进到京都来,不是一周或者十天就可以的。
我们主动联系我们的客户,告诉他们,我们的燕窝有品质问题,希望可以晚些供货。
当然,我们也尊重客户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我们应该承担的赔偿,而且一分都不能少。我们应该为我们的错误买单!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我们知道会面对如此重额的经济损失以及负面名声,我们还是要销毁这些燕窝。
有人劝过我,说你把这些燕窝卖出去,人家看到是你们靳氏的牌子,也不会知道是假的。
不!
任何一个合格的靳氏人,都不会这样做!哪怕是一盏问题燕窝!也不会送到客户手中!
我们即便是亏得要关掉京都分部,也要处理这批燕窝,也要给我们的消费者道歉。
所幸每一批燕窝进到一个分点,都会有全面的品检,才没有将这一千斤燕窝流入市场。
接下来的时间,靳氏的法务部会全力处理客户关于逾期交货的赔偿问题。
逾期交货中明确规定,若是靳氏违约,客户方可终止合同。
靳氏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南心说完,叹了声长气,九十度鞠躬致歉,她的身后燃起了大火,镜头对准火堆,一盒盒的燕窝从礼盒中倒出来,倒进火堆。
看得人心痛。
楚峻北看着南心说完,他抓了抓头,心下暗道,骆落怕是牙都气疼了。
终止合同?
得了吧,现在这种情况,怕是骆氏那些客户点名都要吃靳氏供给的燕窝了。
果然,才不到一分钟,楚峻北的电话便响了,骆落骂娘的声音出声在听筒里,“南方那些人都tm的阴险小人!
那个靳南心,她要是没算计老娘!老娘跟她姓!
赶在骆氏前一分钟发新闻。
大清早的起来看到这新闻,真是气得老娘牙疼!
你tm马上找人去收拾那女人!
南方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呵呵,北方人是好东西。”楚峻北跷着腿抖了起来,心情愉悦的撕了块面包撕进嘴里,“咱们落落也是好东西。”
“你才是东西!”
“好好好,咱落浇不是东西。”
“楚峻北!你故意的是吧!”
楚峻北也不跟骆落开玩笑了,“落落,靳南心要自救,只能说明她聪明,换了是你,你不这样做?”
骆落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高跟鞋的声音发着脆响,有些回音。
“别尽扯我!她好歹和我商量一样,现在弄得骆氏多不是人!”骆落哪能不生气,虽然那不争气的采购部主管搞的事,但现在她感觉自己一早起床被人打了一个耳光,还是当着所有京都人的面。
楚峻北笑着安慰自己的好哥们,“多大点事,以后你若继续用靳氏的燕窝,顾客也放心。你要是心里气不过,不想用靳氏的燕窝,合同解除也可以。新闻上不是说了?靳氏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不过我劝你,她现在免费打了这么大的广告,现在京都靳氏燕窝怕是把小燕窝都拼干净了。
你白拣个便宜,还不如跟她关系处好点,在拿货价上稍稍压一压。这可比暂时的赔偿划算。”
骆落心里头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