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时候。
一条在夕阳下被拖带极长的身影,逐渐移到洞口。
海风吹起了一头飘扬飞舞的长发,海浪拍打在孤岛边缘坚硬的黑色礁石上。影子的主人立在洞外百丈,静静注视着洞中那条深紫色的身影……
西夏城。
天盟,天机两派弟子,组成数百高手的队伍,杀气腾腾的冲进西夏城。
城门,两个结伴同行的灵鹫宫新手弟子,窃窃私语的谈笑着。
突然看见城门涌进来的那群人,还不等明白过来发生何事两道剑气就将她们的身体炸成了粉碎。
“入灵鹫宫的妖女,都要死!”
城中街道,数百两派弟子东奔西走见到身穿灵鹫宫服饰的女子就杀,一时间,城中街道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到处都是那些新手惊慌呼喊求救的声音,奔逃的脚步声……
如此持续了一刻钟工夫,这群人纷纷坐上驿站的马车。
临走之前叫嚣狂言。
“灵鹫宫一门邪魔!除魔卫道任务杀江湖各派无数,人人可杀!谁敢进灵鹫宫就是跟江湖为敌,就是找死!”
当灵鹫宫的高手闻讯而至时,天机、天盟两派弟子已经乘着马车去远了……
乐儿站在一地鲜血的西夏城街道,紧握的拳头,咔嚓作响……
依韵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走至洞口的剑如颜。
跟记忆中的她比起来,变化,很大……
一头明显未曾经过精心修剪,甚至不知道多久忘记修理的长发已经拖到地上,那张白玉雕琢出来的容颜,犹如她那双眸子一样,淡漠的不见任何情绪。穿着的一身晒干鱼皮粗制的遮体衣服,多处破损,破破烂烂的不足以遮挡五分之一的身体。
唯独她右手握着的那柄剑白玉一般的颜色,流动着烈日般的光亮,是如此的不凡……
“你终于赢了自己。”依韵的目光,静静落在剑如颜手里的那把天降神兵阳耀颜玉上,曾经与守护灵苦战,险死还生的他非常清楚,一个人要战胜自己有多么困难。
“两百多年了。两百多年前你已经战胜了自己,而我,今天才办到。”剑如颜的声音,也不复当初的自负和骄傲,犹如她的眼神一样,淡漠。
“石洞里只有一个石杯,一双石筷。”
依韵记得,剑如颜还有个师弟,曾经在颜玉剑派灭派的时候,不顾一切阻挡霸天,只为保护不让她在魔欲经下被霸天糟蹋了师弟。
“我一直把他当弟弟。”剑如颜的语气依旧淡漠,似乎提起这个名字,也无法引起她特别的情绪波动。
依韵默然,他已经能够大约猜想到后来的故事。
人心就是如此奇怪,曾经可以不顾一切去保护的人,突然有一天,又能因为一个看似不可思议的理由而离开。犹如男女之间的爱情,大多热恋时,死而无悔;大多分开后,又觉得对方原来如此面目可憎。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人心之变,迅快而复杂,唯独难的,是不变的人心。
阳耀颜玉,缓缓平举。“既然来了,拔剑。”
海风中,黑发卷住了剑如颜身体,裹住了她原本裸露的肌肤。
当初剑如颜曾想挑战小剑和依韵,因为他们是那时江湖上最强的用剑高手,然而在惨败容儿拳下后,本欲羞愧自杀的剑如颜被依韵用紫宵剑意阻止。今日重遇,对于独自在这孤岛修炼两百多年的剑如颜而言,任何言语都没有用剑说话来的更直接,更有意义。
北落紫霄,缓缓离鞘,深紫色的紫霄炎,烧遍了长剑……
扬州城。
一群佩带着紫霄剑派门派徽章的新人,押送着商货在街道上行进。
街道两旁的房顶上,一百多条身影直直静立,每一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魔门紫霄剑派个个该死!”
数个不同门派的剑气光亮,纵横飞闪,飞射街道……
一个紫霄剑派弟子胳膊被斩断,恐惧的转身要逃,紧接着被房顶上飞落下来的人一脚踹碎了大腿骨,狠狠摔在地上,不等他挣扎,又一只脚狠狠碾碎了他的臂骨。阳光下,黑影笼罩了他的头脸,咬牙切齿的仇恨声音在他头上叫响。“除魔卫道任务时杀我老婆!今天叫你们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进紫霄剑派!”
抛飞的手指,飞溅的鲜血,哀嚎的惨叫……
波涛滚滚的海浪之上,长发缠身的剑如颜手握神兵,踏波疾行,阳耀颜玉的剑身,没入海浪,伴随白玉般的剑形印记亮起时,白玉般的剑气,骤然爆发!
剑挥斩朝天。
百丈海水,骤然炸起,直冲上千丈高空!
剑如颜立足的脚下,方圆三百丈范围,旋动的海水屏障之中,直见海底,深海中的水尽皆被这一剑力量带的冲上天空!
冲起的海水夹杂剑气的冲天水柱边缘,是依韵急退的身影。
交手三招,他们已经战到深海之上,他一招都没能反击,因为在剑如颜恐怖如斯的剑气威力面前,他至今没有找到近身的机会。剑如颜确实今非昔比,当年她的剑威力就已经非常恐怖,如今一剑十九重剑力合归为一,杀伤力之强大,简直匪夷所思!
当年剑如颜的剑已经很快,而如今,她的剑法,轻功,身法,全不在依韵之下!
一个潜心修炼两百多年,忍受孤独寂寞,只为战胜自己,也终于成功战胜了自己的人,如此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