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看似恐怖至极的屠杀,竟然就这般草草收场。虚惊一场,众散修无不暗自庆幸。
不过,生者乐,死者哀。那季红影的一记飞剑,竟杀死了十一人,其中十人都是散修。
众人一起动手,将镖车重新收拾停当后,多数人以为大难已过,兴隆镖局很可能不再继续雇用散修。
散修们在江湖混迹,已然看得明白,青岚宗虽未搜到自己的东西,但这一趟镖定然与青岚宗有关。既然青岚宗这一关已过,兴隆镖局不可能再做冤大头,白白花钱雇佣这么多人。
正在惴惴不安时,却听那洪姓镖师喊了一声起镖,竟不提付钱走人之事。
众散修见还有得赚,登时喜出望外。
龙云吁了一口气,暗道:“但愿不会再有金丹期的强者来劫镖。”这等级别的人物太过厉害,他完全插不上手,只有被殃及的份,尽管有惊无险,但是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性命不由自己的感觉。
车辚马萧,镖车的车轮再次滚动起来。随着马夫的鞭声越来越疾,镖车也越来越快。
骏马蹄长,又有灵力相护,镖车奔的飞快,却出奇的稳当。
镖局的趟子手护在车旁,众散修分散在周围,一众人马驰骋开来,在身后留下浓浓的烟尘,久久不落。
这日下午,奔行了三百余里,夜晚到达一个靠山小村落。村落虽小,却尽是做茶水生意的草棚。兴隆镖局应该常在此歇脚,那些茶棚老板忙着上前招呼。
因为护镖人多,登时七八个草棚坐的满满登登。修行者们虽然可以依靠吸纳灵气不饮不食,但是奔波了半日,身体匮乏,喝一口茶水,颇有一种畅饮甘露的美妙。
喝过茶水后,将货物搬到了茶棚后的一个山洞里,众人便按照那洪姓镖头的安排,除了那虎爷之外,其他人都守在山洞之外过夜。
龙云要研习疾风步的缘故,便故意选在离洞口稍远,靠近山脚的地方。
是夜,阴云密布,星月无踪,除了茶棚外的几株火把,四周漆黑一片。众散修闲来无事,胡吹海侃了一阵后,竟都抱头大睡,发出阵阵鼾声。
龙云走到稍远处,一遍遍地研习疾风步。这两日,虽然没有闲暇练习,但是一有工夫,他便在脑海中推演,一刻也未松懈,现在便是以实际行动来验证推演是否正确。
在龙云的带动下,牛霸和尤罡也进入了练功的行列。尤罡听了龙云温故知新、熟能生巧的建议后,便不断练习枪法,加快出招速度。牛霸则练习祭器之术。
牛霸因修炼过快,完全不懂得实战技巧,今日面对那季宏仁的飞刃,颇有些手忙脚乱,若非有尤罡在旁边照拂,只怕也步了那些练气期修行者的后尘。是以,此刻练的十分投入。
散修们怪癖甚多,镖局中人见了三人行径,只是轻蔑一笑,也无人上前过问。
练至深夜时,龙云已推演到了第七十二步。但是越往后,其步法的方位越是诡异,有时要接连在空中踏行五步,以他当前的修为,根本难以办到。所以演练了无数遍,始终难以连贯起来。
当他就要准备先行放弃时,忽然一阵风起,拂过大地。他顿时大喜,追风急驶,踏空而起。
只见其身形飘忽,形如鬼魅,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时而在前,时而在后,身形不断变换,令人难以捉摸。但每一处显形,其速度便又快了一分,积蓄的力道也强了一分。
踏完七十二步,一刀挥出,竟凭空生出一声雷鸣,其刀速恐怖如斯。
龙云大喜过望,忖道:“如能遇到疾风天气,或许我也能砍上金丹期一刀。”
突然,啪啪啪三声掌声,一人鼓掌道:“好俊的功法!”
龙云大惊,忙寻声而望。他刚才练习疾风步,已然远离了人群,把尤罡和牛霸也甩开了老远,附近本不该有人才是。
而且,他修炼九天龙玄经,对天地感知敏锐,以其修为,便是有筑基期靠近,也应有所感知。然而,有人在附近窥探,他竟丝毫不知,不由得心中大为戒备。
这时,只见黑幕中,一个清瘦的身影走了出来。但见其身上穿着趟子手的衣服,松松垮垮,歪歪扭扭,一看便是散修的形貌。其个头虽然不低,但身形瘦弱,颇有几分女儿姿态,待走的近了,才发现其面皮黝黑,大鼻塌陷,分明是个丑陋的男子。
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龙云不仅不曾放松,反而全身绷紧,更加警觉起来。
他在工作接待中,已经养成了良好的职业素养,初到一地,总要暗中将所有人都观察一遍,以防领导询问时,说不清楚。所以,这一路散修虽多,他也大概看了一遍,脑中对所有人的相貌皆有一定的印象。
特别是,对方虽然相貌丑陋,但是一双眼睛,漆黑透亮,如夜空中的一盏明珠,令人印象深刻。龙云若是见过,定然不会忘记。然而此刻,他感到十分陌生。
那人走到跟前,拱手道:“夜里睡不着,出来溜溜,打扰了兄台,还请见谅。”其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听起来竟颇为悦耳。
对方未表露恶意,龙云也不能无礼,便回了一声,有意无意地问道:“兄台怎么称呼?白天好像没怎么看到兄台。”
那人道:“在下柳行,一个练气期散修,只是随行来混灵币,一直躲在众人之后,自然不敢露脸。”
其身上的灵韵涣散,显然还不曾筑基。龙云感知过后,慢慢放松下来。心想一个练气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