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还留着她,而且对她似乎颇为宽容,是因为对月夫人的亏欠吗?”楚昭揶揄道。
楚天承斜了他一眼,不说话。
经过菱歌这一番打断,他的怒火似乎也平息了许多,这才将目光又投向楚昭,却是避过了刚才的问题。
“我姑且相信你的话,但这次你可算是彻彻底底地败给了独孤仇,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昭妖孽一笑,一步不让反击道:“在推卸责任之前,你为何不先问问你自己,潜伏在你身边多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楚天承闻言,立刻拧起眉:“对,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很有可能是连独孤仇都不知道的第三方势力。”
楚昭点头:“而他们似在助慕谦,可做法又前后矛盾。照我分析,他们既然能在你身边悄无声息地潜伏这么多年,那势必对你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他们却为何从始至终都不曾对你动过手,眼睁睁看着你在暗中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却始终毫无动作,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连在分析敌情的时候,楚昭也不忘话里带刺。楚天承依旧还听听就罢,仍然没有将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发泄当回事,他的心思完全在另外的事上。
照楚昭的分析,这股连独孤仇都不知道的势力潜伏在他身边已经很多年了,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对当年的庚寅旧事也一清二楚,或许对楚昭的身份来历也早已掌握,可他们为何始终没有动作呢?
而能在他身边埋伏如此长久的暗桩却不被他察觉,说明此人身份一定很隐秘,并且潜伏得很巧妙,难道是楚天尧留的后招?
不管怎样,既然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拆穿他也是当年庚寅之变的主谋之一这件事,那今后他们应当也不会插手。但他们始终是帮着慕谦的,无论他们动机为何,都是他必须铲除的障碍!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把这个人揪出来。只要揪出了他,那他背后的势力也就无所遁形了。哼!害我此次损失如此严重,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楚天承气愤道。
楚昭无声默应了。
“除此以外,最可恨的还是独孤仇,三番五次坏我大事,实在可恨!”
“无论怎么看,他们目前的轴心都是保慕荣,而慕谦所有的希望也都集于慕荣一身,此外他还身负帝星命格,既然慕谦那边不必再另费心思,那我们只要全力对付慕荣即可。”
楚天承斜他一眼:“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那个神秘暗桩呢?这次锦州突袭,他除了一开始给我们提供了点有用的情报,之后便毫无作用,你确定他还有利用价值吗?”
“有总比没有好。独孤仇对慕荣保护得如此严密,我们根本没法在慕荣身边做任何手脚,现在除了他,我们便没有其他筹码了。”
“可你不是说独孤仇极有可能已经发觉他的身份了吗?”
“但从此次锦州之围来看,独孤仇似乎并无拆穿他的意思,我虽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至少现在他还能用。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就算不能完全听从我们的指令,也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
楚天承点点头:“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独孤仇可是已经派人去关北追查当年燕州旧事了。”
楚昭冷笑一声,面具下的眼忽而露出残忍而阴冷的光芒。
“让他查吧,反正如今我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也没多大意义了,不过他们最好动作快些,否则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楚天承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充满阴谋和算计的邪笑:“看来你已打定主意要一举解决掉慕荣了。”
楚昭斜眼看他:“我受够了他们,也受够你了,这种无聊的把戏该结束了!楚天承,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诺,若是楚天尧有个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既能覆灭了楚天尧,自然也能让你一无所有!我想,你也不愿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家业被我彻底毁掉吧?”
语毕,他便拂袖离去。
楚天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得更加邪魅阴毒。
很好,就这样恨下去吧,你恨得越深,最后就会摔得越惨,最终万劫不复!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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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龙城街道上,追风一路尾随,与楚昭两人一前一后静默无声地走在通往城外的路上。
“我知道你们都是他的人,若是想邀功,尽管去告诉楚天承。”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冷冷道。
决堤那夜,是追风负责巡逻监视锦州城北,他的的确确看到了暗夜冒大雨从西北角门潜出城的那一千周军,也将此事汇报给了楚昭,但楚昭却并未告知楚天承。
身后追风一愣,随即眼眸一垂,看着那人寂寥的背影道:“属下不会告诉任何人,永远不会。”
楚昭终于停下了他的脚步,转身,斜着一双冷漠疏离的眼看向追风。
见到那双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信任、充满怀疑和敌意的冷漠而疏离的眼,追风非但没有被威慑住,反而心生无限伤悲。
“属下知道,除了火凤,掌门的心里没有任何在乎的人,也不信任何人,但请掌门相信,追风绝不会背叛掌门,今生今世,追风愿誓死效忠掌门!”
楚昭看起来丝毫没有感动,也丝毫没有相信他的意思,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冷漠而疏离,甚至眼中的怀疑和敌意更深了。
追风看得清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