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楼暖阁内,面具男听了楚天承的分析后似局外人一般冷笑道:“我就姑且期待一下他们这五万兵马真能如你所愿地完成任务。”
楚天承道:“得了如此先机,又占据长河谷如此地利优势,耶律图若还不能灭了慕谦,那我就要怀疑竘漠号称的草原雄师战斗力究竟如何了。”
面具男嘲讽一哼,随即又道:“就算北境一切都能如你所想,那你又如何能保证京中局势的发展会尽如你意?”
楚天承嘴角一扬,满脸不屑道:“哼!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还没学会走呢就想跑了,竟然想灭功臣除军党,无异于蚍蜉撼树!既然他想自断羽翼,那本王很乐意帮他一把。你尽管放心,他一定会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很快你的血海深仇就能得报了!”
面具男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相信楚天承的话:“楚天承,你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如此肯定那皇帝小儿一定会乖乖照你说的去做?”
楚天承抬眸看向面具男,眼中带着令人寒毛直竖的探究,嘴角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让人看了浑身不自在。
楚天承用这瘆人的目光盯了面具男片刻,然后才意味深长道:“放心,他一定会照我说的去做,因为他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呵呵呵……”
面具男压下心中的不适疑惑地问:“什么理由?”
楚天承嘴角扬起更加神秘又充满阴谋算计的笑,盯着面具男就像是在看已经得手的猎物一样:“这个嘛……日后若有机会,你会明白的,不过前提是你要能活到那个时候。”
面具男面具下看不到的眉皱了一下,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从前某个时候他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以至于他十分不悦道:“楚天承,不必一再向我挑衅,我一定会活到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哈哈哈!”听他如此回答,楚天承笑得更癫狂了:“这就对了!不这样,游戏就不好玩儿了!哈哈哈……”
他竟然当这是游戏……
面具男看着楚天承,只觉得这个人真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今夜我会进宫面圣,你且看着,明日一切便可尘埃落定!”
楚天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凛冽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间暖阁,将室内的温暖一扫而空。
楚天承望着窗外纵横交错的街道和万家灯火道:“帝王之路本就是一条用鲜血铺就的不归路,它的终途不是君临天下,就是一败涂地,就像楚天尧!哈哈哈……”
恰此时,城北官道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士兵的高声呼喊:“肆州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避让!肆州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避让!”
边关奏报自大梁城主干道呼啸而过,楚天承脸上露出了狂傲自负的笑。站在窗边的他好似感觉不到寒意,望着天边渐明的寒月道:“这是一次豪赌!以我二十年潜心经营的一切为注,不成功,便成仁!”
身后面具男默然不语,面具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天承算准了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朝廷一定会派慕谦出征,即便那个小皇帝从中作梗,最终也必定拗不过满朝文武的意愿,这场布局从头到尾都尽在他的掌握。
然而,楚天承自以为算无遗策,可他终究还是错算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慕篱的存在一无所知,而这终将导致他苦心谋划多年的一切付之东流!
夜幕笼袭,华灯初上,帝都人民又见“八百里加急”飞马驰道,人人都以为这定是边关送来的捷报,却不知这一道“八百里加急”带来的将是一场令他们永生难忘的浩劫!
飞报入京时,各有司衙门皆已放衙,只余当值人员留守,而政事堂这日的轮流执政秉笔恰好是顾节。他在看到加急奏报内容的那一刻,惊得将奏报都抖落在地了,人更是呆立当场半天不得动弹,还是同值的低品级官员再三呼唤,他才从震惊中醒过来,当下便慌忙抱着奏报直奔崇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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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相府,离忧居。
独自坐在廊檐下望着被华灯照得通透的夜空锁眉愁思,他能感觉到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更加叫嚣了,他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可他却不知那究竟是什么。
“公子,您还是回屋去吧,外面这么凉,回头要是受了寒,属下无法跟诸位尊者和两位队长交代。”赤麟陪在近旁苦口婆心劝道,这操碎心的老妈子脾性实在和他的相貌外形不搭调,形成强烈的反差。
慕篱愁归愁,但对下属依然体恤,对赤麟回以温柔浅笑:“我就在这呆一会儿,反正闷在屋里也睡不着,你就让我在这里吹吹风,冷静冷静。再说了,旭升和静姝已经把我裹得够严实了,风寒近不了我身的,放心吧。”
面对慕荣软语安慰,赤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明心急如焚的人是眼前这名少年,自打云殁他们去了北境之后,他便不曾有过一晚安眠,白天也是魂不守舍的,眼见连日下来他吃不好睡不稳,本就消瘦的他显得更加消瘦了。
就在这时,重明的身影鬼魅一般出现在慕篱轮椅前,躬身揖道:“公子。”
慕篱忙问:“如何?”
重明摇头:“今夜崇华殿的守卫格外森严,少帝自顾相觐见之后便再未踏出过崇华殿一步。”
慕篱浓眉一锁,忧心更重。
肆州送来的究竟是何加急奏报,何以少帝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