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再次见到你真好。”
人上了年纪,眼泪都不值钱,说下就是老泪纵横。
此时张高兴像是个老爷子一般见到昔日的老友,浑身都在颤抖。
那些小青年认为最美好的是相遇,在他们这些老家伙眼里,人生最难得的其实是重逢。
大家都老了,身边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去了,才知道很多人见了一面之后就是告别,什么荣华富贵彩旗飘飘,都是过眼云烟,只有重逢,才是最美好的。
“二……狗子。”
周耀天一个激灵。
“麻秆,你叫得那么亲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麻秆,这是张高兴的外号,在上学的时候,他瘦得就跟麻秆一样,又细又长,现在虽然健硕了,但是麻秆的外号并没有挥去,前世他在青年时候很苦恼这个外号,觉得丢脸。
但是,结婚以后,就开始逐渐没有这个外号了,如今被人这么叫,甚是亲切。
“你还没死啊,我太激动了……”
本来张高兴准备脱口而出这句话的,但是只是磕绊地说了个你,然后就被打断了。
“你怎么眼泪汪汪。”
二狗子一脸关切地问道。
“有只虫子刚进眼睛里去了。”
张老汉眼泪有点迷离地说道,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二狗子,这是哪一年啊?”
“你这一觉睡傻缺了啊麻秆,今年是1975啊!”
“1975年,自己今年十六岁,果然是自己来修造社的第二个年头,是二狗子脑袋开瓢的前一年。”
上辈子走的时候自己说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其实那只是让儿孙们宽心,其实他一生的遗憾太多了,多得沉重地他选择一个人默默地独扛,如今重回十六岁少年青葱时,他张老汉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砸中头奖的时候,而且此时还立即就见到了自己昔日儿时的故友,真是太激动了。
“麻秆,你现在还在颤抖,你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得去人民医院瞧瞧去,不能再拖了。”
”我病了?”
“是啊麻秆,你这干活太拼了,你累晕了,前天你尿血,今天你光着膀子从早晨六点干到十二点,中途都没歇会……你干得昏倒了。”
张老汉打小就实诚,这个大集体时代,别人都在怎么偷懒怎么来,而他则是光着膀子拼命的干,把别人干不完得都全部给干完,也就是五年尿血地干,他干出了毛病肾衰,后来一直严重去医院进行了输血,也就是那次,这年代不干净得输血管,他被感染了,让他一生与慢性病相随,最后死在硬化上。
倒霉啊,上辈子一生都是倒霉的一生。
想起那悲催的一生。
他……哭了,眼泪有些止不住地流。
以后可以丢下那个负担了,因为此时正好,这是自己第一次晕倒,还未输血,还未感染,这干活不能傻干,还要有脑子的干,年轻不把身体当啥,这是不对的,老了以后他不断对通宵打游戏的孙子劝诫,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不好好对自己的身体吃的亏。
“麻秆,我看你真的真的很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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