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错,是你们错了。”
“夺走了我的一切,还妄想利用我达成目的,做梦!”
“为我好?哼!”
“曾经的记忆,是多么美好,都被你们给毁了。”
“毁灭吧,生无可恋,何苦流连!”
“就让我,最后给你,给你们,来个大惊喜!”
地下某处,有个人半跪在一株畸形的植物面前,伸手触摸着植物的枝干。
这株植物,大约一人多高,通体漆黑。有枝无叶,从上方朝外延伸,宛如血管。树干大约有一人合抱那么粗,却并不是笔直的,而是一层层如同肿瘤一样叠加在一起。树根处有一个拳头粗的洞口,通往地下深处。
身侧的电光照亮周围三四米,以树为中心的五米距离,围绕着一圈人形雕塑,没有头和手,腿部深深嵌入地里。
若严飞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些雕塑,同他见到的那些人形木雕一模一样。
树前跪立的人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树干,面带微笑,眸底闪烁着一抹疯狂。
“几百年的筹划,终于将它种出来了。长成这样,估计没有人没见过吧?”
随着他的抚摸,树干轻轻抖动,朝上延伸的树枝,相互交叠拍打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响。
“抹去记忆,不断寻找新的皮囊,终归还是回到了这里。”
手指朝下,在洞口边缘试探,树枝抖动得越发厉害了。同时,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地底传出来,“饿啊,好饿啊!”
砍柴刀从腰间拔出,双手紧握刀柄,刀尖对着敞开的胸口,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他们唯一的错误,就是不肯让你完整地长大。没有心,用不断吞噬来填补空缺,最后总会受制于人。”
双手用力,刀尖没过胸口,鲜血入泉水般涌出,脚底很快濡湿一片。
这颗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细枝不断延伸,朝下方聚拢。
“一棵不受摆布、有思维的猡虻树,”刀已入胸膛两寸,跪立的人闷哼一声,嘴角沁出黑色的血液,“带着毒,在现实与虚幻中穿梭,你们,谁能奈何?”
刀柄一转,整个胸膛立刻被鲜血染红,左侧的三根肋骨全都被折断。理智差点被巨大的疼痛淹没,额头冒出了巨大的汗珠,双手快要握不住刀柄。
此时,树枝已延伸到了眼前,一部分钻入血液,一部分则握住了他的双手。
“你也想要,对吗?”被树枝缠绕,双手瞬间再次有了力量,“让我们,融合在一起。我们,本就是一体!”
血液被细枝一股股吸收,树干处,很快长出了新的枝干。
刀柄继续扭动,整个胸膛被划出了一道碗口粗的洞,一颗泛着黑光的心脏,在血淋淋的胸腔里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坚定地跳动着。
跪立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因为失血,嘴唇发白,眼珠子已不会转动。
“拿……去吧……”
刀尖上挑,心脏顺着刀柄滑出体外。
几缕树枝聚拢,在心脏上触摸一阵,随即将其包裹,用力摘除,托着送入了树底的洞口。
尚在跳动的心脏扑簌簌滚落,整棵树仿佛活了过来,从下至上焕发出了生机,黑色的树皮下方,脉搏开始跳动,光秃秃的枝丫上,渐渐生出了枝芽。
地底震颤,无形的波动传达至地面,已微不可闻。
没有了心,血液尽失,跪立的人颓然倒地,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尚未撤离的树枝缓慢上前,在其面部抚摸片刻,随后用力缠绕着他的脖颈,将其脑袋托起,放到了一具雕塑上方。至于他的尸身,则被地底伸出的树根拖了下去,彻底成为了树的养分。
片刻后,周围的雕像动了起来,每一个雕像下方都有一根树枝连着。
这些雕像渐渐伸出了胳膊,长出了人头。除了之前那颗,其余的人头,竟然同小郭村的其他村民一模一样。甚至,还有一颗人头,是严飞!
雕像伸出地面,树根便自行退了回去。
“走吧,现在,该轮到我们自己狩猎了。”
被树枝拧下又装在雕塑上的人头,仿佛活了过来,带着身后数十具雕像,踏进了通往上面的通道。
……
失重过后,严飞掉落在一处倾斜向下的斜坡上,被掉落的砖石硌了一下,又快速向下翻滚。
他抓紧外套,紧紧护着头,身体紧绷,以减轻滚落对身体造成的伤害。
滚了大约三十来米,又一阵失重,而后“扑通”一声,全身被冰冷的水覆盖。
嗞!
火焰熄灭的声音就在耳边,但他来不及思索到底是哪里的声音。
落水后,严飞并未立刻上浮,而是等下坠的力道被浮力抵消过后,才划水往上。
游了十来米,脑袋终于探出水面。
头骨的幽光照亮了周围三尺,水下幽深,掉落时并未触及水底。
用手拂一把脸上的水渍,严飞朝身前拍了个水花。
身侧最先传来了水花拍打礁石的声音,他立刻朝那处游去。
水里的温度有点低,上岸后,严飞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拍了拍手电,电光闪了几下后,亮了。
往掉落的地方照了照,有一处洞口,离水面至少有二十米。四面的石壁里有水珠滴落,上面被被手电照射的地方,有无数光点闪耀。
水潭一侧的岩石倒垂着挂在水面上,其后面似乎还有不小的空间。而严飞站立的地方,是这个水潭周围唯一露出水面可供落脚的岩石。
四周没有出路,若困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