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别开玩笑了。我胆子小,不经吓。”
蕫心主动截断了话题,她觉得,再聊下去,郭二婶会说得越来越离谱。
林间偶尔响起几声鸟叫虫鸣,越发显得清幽寂静。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座更高的山峰前,发现了漫山遍野的桃树。
“哇塞,这么多!”
蕫心两眼放光,往桃林里跑了过去。
四周的桃树郁郁葱葱,上面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桃子,十分惹人喜欢。
郭二婶提着篮子,在后面慢慢走着。
她看着蕫心在桃林间兴奋地四处奔跑,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
蕫心在林子间走动,双眼看不过来。
这些秋桃,又大又水嫩,是市场上没有的。如果在菜市场碰到这些,她可能还会迟疑,上面是不是浸泡了硫磺。因为很多水果,摘下来之后要从运输到保存再到销售,极容易烂。于是许多不良贩子,就会用硫磺先浸泡一遍,这样既能保鲜,又能卖出个好价钱。至于对身体是不是有妨害,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新闻里没少报道这些事儿,但却屡禁不止。
不过,亲眼看到长在树上的桃子,蕫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健康食物,没泡防腐剂。
她从触手可及之处,摘下来一个,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细毛,长大嘴咬了一口。
“唔,真甜!婶儿,这些桃子摘下来是要拉到菜场卖吗?”
问了一句,身后没有人回答。
蕫心回头,看到郭二婶正在一棵极大的桃树底下,用铲子掘土。
她好奇地走过去,发现郭二婶一边掘土,一边念念有词。
“婶儿,你在做什么?”
问了一句,郭二婶并没有回答,反而越发用力地掘起了土。
很快,一个一尺见方的土坑就挖好了。
郭二婶掀开竹篮里的蓝布,将一个布娃娃以及一张三角形的纸一起放进了土坑。随后,她用剪刀在自己的指尖使劲扎了一下,挤出三滴血,一滴滴在娃娃的额头,一滴滴在它的心脏,最后一滴,滴在了三角形的纸上。
她的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蕫心离得近,也只听见了“归来”、“换”等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语。
随后,郭二婶看了蕫心一眼,动作迅速地将坑给填上了,又扒拉了一些草覆盖在上面,将其恢复原状。若不仔细观察,定然发现不了这里有个新埋的坑。
蕫心无端端后背发凉,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郭二婶看她那一眼,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妪,毫无波动,充满沧桑,又似透过她,看向别人,很吓人!
“婶儿,我……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就先回去了。”
来时的路,她都默默地记下了。单独回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哎呦,我的脚!”
没走几步,就听到郭二婶摔倒在地。
蕫心回头,看见她倒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脚踝,神色痛苦。
这里没有其他人,若她就这么走了,恐怕郭二婶就得在山里头过夜了。
她想起夸海对她说过的话,郭二婶是个要强的女人,哪怕是爬回去,也绝不会开口求人,便有些心软了。
“不过是埋一个布娃娃而已,顺手就带了过来,不能因为这样就留她在这里不管!”蕫心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假设,走了回去。
“婶儿,你没事吧?”
她蹲下来,查看郭二婶的脚踝。
“你不是有点不舒服吗?不用管俺,照顾好你自己就行。”郭二婶一边揉着脚踝,额头隐隐出现了一层细汗。
都这么说了,蕫心就越不能走了。
她这人,最是见不得别人对她好。
如果是郭二婶自己开口求她帮忙,她说不准还会迟疑一会。可对方一开口就是劝她照顾好自己,她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起来。
秦露曾打趣她,若是男人用这种方式来骗她,肯定一骗一个准。
那又有什么办法,这是她的性格,骨子里带来的,改不掉。
“婶儿,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这里就咱们两个,我要是不帮你,就没人帮你了。还起得来吗?我扶你。”
蕫心说着,将郭二婶的手揽过,放在自己肩头,一手抓着她手腕,一手搀着她的腰身,使劲帮她起身。
郭二婶依靠着她,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起身,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看着她用尽全身力气扶她起来,看着她步伐不稳却仍在坚持,看着她额头逐渐沁出了汗。
“伤了的脚踝不要使力,我们马上下山,找医生医治。”
蕫心一直注意着脚下的路,以免路途不平,到时候两人一摔下去。
林子里的路不平,两边都有坡。若是摔倒,极有可能掉入两边的草丛里。
郭二婶静静看了蕫心一会,眼角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变得异常坚定。
“歇歇吧,喝口水再走。我这脚,自从摔过一回,就总不利索。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不如现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下山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郭二婶停了下来,蕫心不得不跟着停下来。
她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夸海应该已经回到小院了吧,他要是看不到她,会不会出来找她?
郭二婶已经就势坐在了地上,从篮子里摸出了一张饼和一个水壶,递了过来。
各种蔬菜混在这饼里,虽然有些凉,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蕫心这会确实有些饿了,张口就要咬,忽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