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点点光亮闪烁了几下,随即缓缓改变方向,以某一个点为中心,逆时针方向旋转。
原本寂静无声的村落里,微风扫过,卷起片片枯叶,飞入各处。
山脉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原本的宽敞大道上,出现了不该有的事物。
石屋外面成了血腥的杀戮场,有生物源源不断地从左边的楼底涌出,又成了影子怪的追逐对象。
院墙越长越高,院门和廊柱上,又新添了无数挠抓的痕迹。
严飞迈步走入通道,身影在进入时恍惚了一阵,便再没听到任何声响。
回头,那处入口已远在三十米开外。
不过迈了几步,便已深入。再往回走,那个入口离他越来越远。
“严飞,是你吗?”
蕫心在呼唤,严飞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通道另一头,是个出口,有光从那里照进来。蕫心正站在那里,朝他招手。
“快,没有时间了。”
留下这句话,蕫心便跑了出去。
严飞发足狂奔,朝前追去。
……
金眼捏起地上的发丝,黑门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片世外桃源就在门那边。
青山绿水,漫天飞花,一名女子站在花丛中,素手摘桃枝,彩蝶飞来,落在她发间,轻轻扇动翅膀。身材曼妙,侧影动人。
闻花戏蝶,摘落一片桃花,偶然发现有人偷窥,一跺脚,提起裙摆跑向了树林深处。
不多时,有妇人前来查看,四处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便转身离去。
金眼起身,将发丝缠绕在手腕上,走了进去。
花香怡人,景致优美,山清水秀,是外界不曾看到过的。
伫立在这片山花烂漫中,心中不由自主就出现了岁月静好、安静祥和这八个字。
那道门已经消失,有一条小路蜿蜒通往前方。
金眼学着那名女子,折下一枝桃花,边往前走,边观察四周。
这片树林是精心打理过的,地上的杂草仅有一两株,树干笔直,枝叶繁茂,没有多余交叉的枝丫。树底的土有松动的痕迹,踩踏的脚印还在。
小路穿过树林,前方是一片村落,一只狗懒洋洋地在树底下晒太阳,偶尔睁眼望向树林,鼻翼翕动,在金眼靠近时,迅速站了起来,低低吠了一声,钻入了草丛中。
一条欺软怕硬的狗。
金眼捏着桃枝,站在村口观望。
“今日有客人来访,可别怠慢了。”
“晓得了,早上就一直说,也不嫌累。”
“还不是怕你小气,好东西都藏着掖着,也不怕人笑话。”
“是是是,就你大方,儿子回来也没见你待他这般好过。”
“那哪能一样,山里的东西,咱儿子吃得还少?招待外来的客人,就是要彰显咱们这里的特色,不然以后谁还会来?”
“上次也这么说,有回头客吗?”
“万一!万一遇到有缘人了呢?”
“好了,都是有缘人,去地窖搬一坛子酒来,顺便拿些晾好的鱼干。别都拿了,咱们自己得留点儿。”
“晓得了。”
一对中年夫妻在自己的院子里说话,声音一字不差全部落入了金眼的耳中。
他站在院门外,往里看去。
一座质朴的农村小院,格局与外面那个无眼女子的庭院差不多。
炊烟升起,不多时,有人来访,是名文质彬彬的书生。
寒暄过后,三人落座,书生道:“老丈,里正此举,也是为了大家好。委托小生当说客,实乃无奈之举。村里以前是出过状元郎的,名声在外,后来日渐落魄,若再无起色,只怕以后这个地方,迟早会被县里并入隔壁村。如今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不为二老,也要为二老的子女早做打算。小生言尽于此,二老慢慢思量,小生告辞!”
书生走了,那对夫妇顿时愁眉苦脸。
“哎,多好的一个后生,可惜……”
“可怜我们桃儿……要是先遇到的是他,该多好。”
“老婆子,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这种诛心的话,让桃儿听见,不好。”
“我怎么不知道?就是……就是心里难过才……”
“大家都同意了,咱们死守着这里,有什么用?不如……”
“如果能够改变桃儿的命,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值了。”
“说什么浑话?你且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
“千万别和他们争执,大不了……大不了,我带着桃儿离开这里,也好过、好过……”
中年男子摆摆手,出了门,望了眼那片树林,朝村子里面走去。
金眼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一个祠堂。
祠堂里围坐这不少人,一个有些威严的老者坐在正中间,身后便是点着长明灯的牌位,暗沉沉,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老七,你想通了?”
老者一开口,四周围坐的人都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看过来,中年男子双手握拳,脸色发红,“叔,就没别的办法了?”
站在老者身侧的一名汉子开口了,“老七啊,桃儿怎么说也是我侄女,在座的各位都是她的长辈,同宗同姓,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要是能够想别的办法,我们会也不会聚在这里。天师的话,你不是没听见。那孩子来的时间那么巧,桃儿生下他便双目失明,这难道不是天意?现在是桃儿,以后呢?你们住在一起,栓子又不在家,要是再发生点什么,你们以后可该怎么办?”
“天师不是说,还有一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