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无垠重新抱上盒子,犹豫片刻,张了张嘴:“少爷,如今内忧已除,我们何时启程回去?”
钟沁揉揉眉心,吐纳一口浊气:“暂且等等。”
旋即,她抬起头:“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处理藏剑山庄内务的同时,也让无垠派人去打听情况。
无垠毫无隐瞒的道:“少爷要找的人没有画像与特征,找起来颇为麻烦。”
“不过……”无垠拧了拧眉:“属下在查探过程中,无意得知右相萧全曾在十年前带回一个私生子,年龄与时间和少爷说的大致吻合。”
“右相萧全?”钟沁眼里快速的闪过一道光。
不管这消息准确与否,但凡有点点线索,她都不会放弃!
看来,她得找个时机,去会会这个右相!
看出钟沁所想,纵然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无垠考虑片刻还是说:“少爷,萧全历来忠君正直,脾气固执,见他简单,但要是想问出私生子的消息,恐怕有些难度。”
“藏剑山庄的身份也不可以?”钟沁刚舒展开些的绣眉又蹙了蹙。
不用无垠回答,钟沁平复下心情仔细一想,也大概明了其中缘由。
只见无垠摇摇头:“藏剑山庄虽为七大门派之首,在各国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毕竟仕农工商,商政不同路,萧全又是个老顽固,只怕让庄主来也得废一番功夫。”
无垠没有夸大其词,将摆在面前的困难悉数说明。
又是一大难题,钟沁心情躁郁了起来。
沉思须臾,她烦闷的摆摆手:“既然如此,那便先接近萧全再说。”
钟沁自我安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查清楚真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是,少爷。”无垠不再多说,转身便要离开。
“对了少爷。”可当她走了没有几步,突然想起什么。
有件事……还得和少爷说说。
钟沁望去:“还有什么事吗?”
“少爷可还记得我们路程中遇到的雍王爷近侍卫白轲?”
钟沁颔首,无垠继续说:“今天属下回来时,听街上百姓谈论,雍王宇文宥不日将抵达临淄。”
“他来干什么?”钟沁心底莫名一颤。
“属下不知。”无垠摇头。
之所以告诉钟沁,是因无垠那日见她在白轲面前神情异常。
“好,我知道了。”钟沁抿了抿唇,眸子如漆黑森林深不可测。
无其他事,无垠便退下了,留钟沁一人兀自深思。
她不知宇文宥为何来临淄,只祈求万万不要碰到这尊难缠的大佛。
否则,她女扮男装的身份被揭穿事小,彼时阻碍调查可就得不偿失了!
烦躁的揉揉眉心,撇开那道心悸的身影,钟沁思索着如何查探相府公子的身份……
右相府邸,小厮的婉拒道:“公子,不是奴才不愿传达,实在是我们相爷进宫了!”
“相爷何时回来,我等着他便是。”
屡屡被拒,钟沁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之色。
还真如无垠所说,之前她来相府拜访,萧全听闻他藏剑山庄庄主义子的身份还算客气。
可当她隐晦提起带回来的私生子相府公子身份时,萧全就着人把她赶了出来。
小厮一脸为难:“公子,相爷说了,你来的时候他都不在。”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摆明的不想见钟沁。
亲情牌失败,钟沁没有继续纠缠小厮,道了句打扰了,便转身离开。
为今之计,要想让萧全开口,只得另想他法了。
可如今相府公子在外游历,她也见不得。
落日渐退,繁荣热闹的街上依旧昌盛不减。
缓步行走在长街中,钟沁顺带留意着街边的各色人物与各色消息。
目光缓缓扫视着,最终如有目的地在一家茶馆坐了下来。
“诶,最近科举可要开始了,令公子一向成绩优异,可要提前祝贺祝贺了啊。”
“不敢当,不敢当,他那不过是小学问,哪里比的上侄子在各方面涉猎皆广,哈哈哈。”
“……”
手里捧着茶棚里刚奉上的热茶,轻抿一口,泛起的水雾蒸腾了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科举考试……”听着邻家街坊传来的阵阵谦词,钟沁轻笑一声,眼光流转。
“这齐国的科举要开始了,难怪这街头都是较之往日热闹了几分。”
她眯了眯眸子,似是想到什么,适才的萎靡之气消散了不少。
于她而言,柳府在临淄本就人脉稀薄,商政不同路。
而官位通常很大的,又岂是能在这街坊之中随意打听出的。
想接近相府找人,委实难了些,就像是从茫茫大海捞出一颗沙粒。
“不过嘛,赶的时机大抵不错,这是个不错的现成法子。”
指尖轻扣桌面,这是她深思的一向动作。
唇峰微弯,钟沁朗声道:“小二。”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那正忙着端茶送水的小二极为乖觉地凑了过来。
钟沁向他手上丢了块碎银,笑言道:“最近街坊这么热闹,都是因为科举即将开始?”
“可不是嘛。”那小二接了银子,不免乐开了花儿,赶忙热情地介绍道,“客官怕是不知,咱京城的科举便是在四日后,报名说是在今儿个结束,许多考生家住的远些,或是住不起客栈的,都是在今儿个赶来的。”
说罢,他又细细将本届科举的黑马等等,统统介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