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主忿忿咬牙,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好,既然你们要自寻死路,老夫自然满足你们!”
话落,他朝一旁的小厮招手,让他们去把铁搬出来。
“等一下。”就在这档口,钟沁出口阻止,在谢家主要发火时,唇角微微一弯:“既然是平南王爷下令搜查梵净山脉,公平起见,不如让你的人也跟着去。”
钟沁这话,说得所有人莫名其妙。
谢家主正要嘲讽,门外就踏进来个跟着几个侍卫、身材高健的中年男人,爽朗大笑着:“柳少爷好本事!”
“平南王?”柳城与谢家主舌桥不下,讶异的望着平南王。
平南王不是去狩猎,明日才回来吗?
众人回神,急忙行礼:“参见平南王。”
钟沁也拱拳行礼问好,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的端详着传闻中的齐国平南王。
身姿修魁凛凛,浓眉星目,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难怪齐皇会让他镇守戍边。
平南王自是感觉到钟沁淡然的目光,不遮掩的打量了她一番,方才收回视线。
呵,轻易就将谢家搅得翻天覆地,还能把他请来,不简单呐!
在侍卫搬来凳子,平南王撩袍坐下,饶有兴趣的扫视着院落:“这又是捆又是绑的,怎么回事?”
“王爷!你可要为草民做主!”谢家主就老泪纵横的跪下,抢在柳城前面开口。
看出谢家主想做什么,柳城气呼呼的瞪大眼睛:“谢老狗,人赃并获,你毋要恶人先告状!”
谢家主却不理会柳城,痛心疾首的道:“王爷,藏剑山庄实在太过分!”
“草民今早方才在梵净山脉铸剑司搜出大量次铁,晚上柳庄主的义子就带人来大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还请王爷秉公处理!”
谢家主虽然不知道为何平南王会突然出现,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务必要将‘以次充好’的罪名安在藏剑山庄头上。
这样以来,谢家便是南音城最大的铸剑司,第二个崛起的藏剑山庄!
谢家主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眼里的贪欲之光让人厌恶。
平南王挑了挑剑眉,意犹未尽的望着钟沁:“哦?柳少爷,柳掌柜,可有此事?”
这少年,还真是不简单!
钟沁抱拳行礼,神情不卑不亢:“回王爷,谢家主搜到次铁没错,只是……”
她拉了拉余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谢家主,才说:“是否为藏剑山庄还有待商榷。”
“有待商榷个屁!”谢家主气得脑门子生疼,眼里冒着火星子,不顾在场的平南王爆出脏话。
活了大半辈子,这个‘柳磬’绝对是他见过最能睁眼说瞎话的!
平南王为难的稍加思索,“既然你们两方各执一词,那便把次铁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验证验证,看是藏剑山庄的标记,还是谢家的标记。”
“在下没有意见,但听王爷吩咐。”钟沁率先表明态度。
“草民……草民也没有意见。”莫名的,谢家主居然有些惴惴不安。
他暗暗望了望钟沁隽秀悠然的姿态,安慰自己想多了。
平南王发话,他的侍卫便与谢家小厮一同前往仓库搬铁。
为防止谢家主耍手段,柳城欲派藏剑山庄的人跟去,被钟沁拦住了。
平南王在,谢家没有那个胆量敢动手脚!
很快,铁山就堆在众人面前。
见铁一块不落,谢家主腰板挺得直直的,轻蔑的审视着钟沁:“柳少爷,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仗势,还真是‘铁证如山’。
平南王亦盎然的看着钟沁,好奇她有什么后招。
这个少年把他叫来,可是来看好戏的!
钟沁捡拾起一块生锈钝化的铁,扇形的睫羽微垂:“这铁别说铸剑了,造锅的也别它好上两倍不止。”
她虽然是外行,不懂铸剑,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就这样的铁锻造的剑,别说攻敌御防了,杀猪刀都比它来得锋利。
“呵,柳少爷还算有自知之明。”谢家主忘了适才的不妙的感觉,脸上的得意更甚:“藏剑山庄用这样的铁铸剑,不仅湮灭自己的名声,还是欺君之罪呐!”
平南王要藏剑山庄铸十万剑,背后的人是谁不言而喻,自然是皇家。
“血口喷人!这些铁压根不是藏剑山庄的!”柳城噌的拔出剑,抵在谢家主的脖子上。
谢家主知平南王在场,柳城断断不会伤他寒毛,轻嗤一声。
“谢家主说得没错,用这种次铁铸剑,罪该诛连九族。”钟沁把玩着铁,眸里目光空茫,嘴角蕴笑:“不过……这铁可不是藏剑山庄的。”
“不是藏剑山庄的?”谢家庄一愣,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不忌讳的嘲笑道:“不是藏剑山庄的,莫非还是我谢家的不成?”
“谢家主说得不错,铁的确是谢家的。”钟沁扬起笑,顺着他的话。
谢家主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勃然怒骂:“竖子休要胡扯!谢家向来规矩严明,次铁绝不铸剑!”
嘴上骂得有多大声,他就有多心虚。
平南王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柳少爷的话,何以见得?”
平南王府、藏剑山庄以及谢家的人都灼灼的看着钟沁,等着她的下文心思各异。
众目睽睽之中,钟沁接过无垠递过来的手帕,擦去铁上的锈迹和图腾,露出一个章印。
距离得近些的柳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这……”
惊讶得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