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县官老爷审判,众人对杭天义的印象就失了几分。一个流连美色的花花公子,能有什么作为?
刘洪德虽不耻杭天义的作风,但却也无法因此而给杭天义定罪。
钟沁眉头紧皱,似无奈、似恼怒。深吸一口气,状作垂死挣扎般问道,“可否允许奴婢再问几个问题。”
“可。”
钟沁起身,走到杭家人身边。
“敢问杭老爷,当日带着杭家两位公子去赴宴时乃是何时辰。”
“午时。”
“杭二公子,你是何时离席的?”
“午时二刻。”
“绿翘,小姐落水乃是何时?”
“约莫是未时。”
“杭大公子,那你是何时离席的?”
杭天宇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钟沁连忙喝出,“难道你忍心见小姐含冤而死?”
“午时三刻。”
众人都被她这一顿胡问给绕晕了,唯有柳十三眼中闪过几丝敬意。他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这般能耐。
“小丫头,你这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
钟沁朗声道,“自然是有关联的。我柳府并非什么小门小户,从宴席到后院池塘,单是步行就要一刻半,就算杭大公子走的再快,一刻钟时间也勉强只能赶到而已。要想在一刻钟内赶到,并且制服小姐身边的绿翘、红绕二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钟沁前世是商场精英,没少见这类龌龊事。杭天宇根本就不存在作案时间,只不过是众人先入为主的观念,而他自己又不辩解,才担了这个罪名。
杭天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又连忙隐去,欢喜道,“我就说不是大哥所为,定是你们家小姐不知被哪个贼人侮辱了,才想着嫁祸到我们杭家头上。还不快快放了我们!”
“且慢,我只说凶手非杭大公子,可没说非杭家人。”
钟沁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这杭天义是脑子被屎糊住了吧。她从一开始想要指证的就并非是杭天宇,而是杭天义。
“杭家二少爷入席不久后就借肠胃不适离席,假借着去茅房的缘故,偷偷杀了我家小姐,然后再以小姐相邀的名头将杭大公子骗到后院,替你担了这个罪名。”
柳茵茵当日说宴会太过烦闷,才带着她去后院赏花,没想到却成了他人的踏板石。
杭天义满脸涨红,“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你有什么证据?”
“这玉珏便是证据,当时你撞倒我时,我身上留下了水渍,想来必是你杀害小姐时留下的。可这水渍已经……”钟沁顿了顿,顺着杭天义的想法往下说,“我知道你定是想说‘可这水渍已经消除,如何能做得成证据?’”
杭天义道:“正是。”
“水渍虽然消除,但在路上却留下了你的踪迹,我当日来找小姐时便发现了,已经令人将附近都保护起来了。”钟沁转而看向刘洪德,朗声道:“大人若不信,可派人随奴婢前去取脚印对比。”
杭天义这下才是真的慌了神,“我……大人饶命,小民并非有心,而是受人挑拨所致。都是那贱婢!是她!”
杭天义一巴掌过去,绿翘脸上瞬间浮现出红掌印,“是她说她们家小姐对我有意,请我过去一叙。哪知我过去后,柳小姐不依不从,非要告我,我一时失手,这才将她误推入池塘中。”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杭天义觊觎柳茵茵的美色,杀人后又不想担罪名,故意嫁祸给可能会和自己争夺家产的大哥。绿翘背主弃义,故意将红绕引开,给了杭天义机会下手,都是凶手。
可杭天宇在这件事中,又是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