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早想要聚集全县的读书人,一齐祭拜范仲淹,虽然这个规格对于范仲淹来说已经很隆重了,范相公在天之灵得知也会欣慰的很,可是在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哪些人算是读书人。
这可真是一个大问题,若是往大了说,只要是读过几篇圣贤文章的,包括几岁的孩子在内,都能算是读书人,可是真要那样,每乡不都要有百十号人识上几个大字,都聚到县衙来,县衙岂不是变成游乐场,有损官威,不成体统。
可若是把范围缩小一点呢,比如说只有考中进士,或者秀才,之邀请有了一定功名的读书人,王全早又想了想,发现这样也不好,没办法,高阳县边陲小地,常年需要防备外租入侵,一直都是勇武之人居多,读书人居少,何况那些又了功名的人大多都出去求学,或者谋求前程,哪里会在家里呆着,故此若是这么划分,来的人又实在太少了些,体现不出对范相公的尊敬。
王全早出身不算高贵,小时候见识过民间百态,自己更不是一个不知道变通之人,故此便把这两张情况综合了一下,那些在乡的身有功名的秀才自然是要请的,至于人数太少,还可以从其他读书人里选嘛,至于要选谁,自然是选那些有名望,有资历的人,当然,若是有那个大商人,大财主没有读过书,可是也听闻过范工大名,心中悲痛,要来吊唁,也无不可,至于其他百姓,叫这些人回去之后把他们着急起来,分享一下感受也就是了。
王全早这个办法很官方,一举多得,一来可以响应朝廷号召,缅怀先圣,二来自己上任时间不长,正好借此机会结交一下本地的豪强,拓展一下人脉,也有助于以后工作展开,政令推行,三来叫本县百姓看看自己的仁爱之心,博得一个亲善的美名。
王全早想到这里,便叫来了本县的主簿马长青,这马长青乃是秀才出身,在高
阳县做了十几年的主簿,上至土豪商贾,下至各乡民俗,都烂熟于心,正是草拟名单的最佳人选。
这主簿本就是给县令打下手的,就像皇帝身边的某某阁大学士一样,何况王全早的这一份名单又没有什么具体要求,只不过就是把本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罗列起来,没有什么难度,马长青刷刷点点,一气呵成,交给了王全早过目。
对于马长青的工作能力,王全早还是心中有数的,对于他列出来的名单,大多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王全早扫了一眼名单,眉头却皱了起来。
原来王全早虽然上任时间不长,可是一县之长,掌管一县命脉,上任的时候,自然有本地的土豪劣绅请客吃饭的,虽然当时人多王全早记不过名字,但是多少也能过有一个耳熟,但是看看马长青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徐才正,王全早却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印象。
要知道,大中国自古以来,对于排名次这件事都是很重视的,这是对一个人名望地位的体现,是上层社会人物追求的目标,要是连这个都乱了,人家还要那么多名望,那么多钱干嘛,虽然马长青写的这只是一份草稿,并不对外公示,但是身为体制内十几年的老同志,哪怕是随便书写,也不能乱写,马长青怎么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王全早有些不信,可是若说马长青没错,王全早却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听闻过这个徐才正的名字。
王全早不由得疑问道:“长青,你的这个名单上,第一个到徐才正是何许人也,我怎么未曾有过耳闻?”马长青这时候显得有些尴尬,毕竟王全早都已经上任几个月了,自己还没让领导把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认清,岂不是是自己的过失。
马长青急忙道:“大人恕罪,这个徐才正,属下确实没有向大人禀报过,不过这个徐才正实在是有些古怪,若是这一次祭拜范夫子,属下几乎忘
了他。”王全早一听奇怪道:“他是何人,你细细将来。”
马长青道:“那徐才正却是不凡,他当年文采出众,进京赶考,进士及地,回乡之时,官至六品国子监司业。”马长青说到这里,还没等继续说下去,旁边的王全早已经不顾形象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乖乖,什么概念,自己这个小小的知县不过是从八品的官职,而这个徐才正却是堂堂正六品,还是京官,其中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可是这么一尊大神藏在自己县里,自己竟然不知道,王全早看向马长青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对了。
马长青急忙道:“大人,此事真怪不得我,你别看这徐才正是六品司业,可是他的性格却是有些特别,传闻这徐才正徐大人文采斐然,当初在进士榜上十分靠前,但是十几年过去,他同一届的大人有的都已经官至大学士,但是徐大人却一直被压在了国子监司业的位置上,一直做了十几年。”
马长青说道这里,用不可描述的眼神扫了王全早一眼,在官场上,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徐才正的履历可以说,但是其中背后的故事就不好明说了,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能体悟多少就要看王全早的能耐了。
别看王全早官当的小,但是其心可是不小,对于官场之中的事情了如指掌,按照大宋律法,文官三年一考核,武将五年一校评,只要没有过错,大多都能够升上半级,而这个徐才正十几年都没有动过地方,看来的确有些另类。
但是与此同时,王全早也敏锐的看到了徐才正的本事,要知道在官场之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