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朝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德善一眼道:“那辽军扫荡的县城里面,是有高阳县的。”
徐德善的脑袋嗡的一声闷响,晃晃悠悠差点没有晕倒过去,贾昌朝上前扶了徐德善一把,把徐德善抱到了椅子上面,好半天,徐德善才感觉清醒过来。
徐德善满目通红,急问道:“那我父母兄弟如何?”
贾昌朝摇摇头道:“不知道,辽军来的突然,绕过了边军放线,直击内境,四处劫掠……”
徐德善听了,不待贾昌朝说完,一拍桌子,跳下椅子,往外就跑,贾昌朝急忙问道:“你去哪里?”
徐德善道:“回家!”
贾昌朝的嘴唇动了动,并没有阻拦,在他决定把徐德善找回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是这样一个结果,如果徐德善不回去,那才不叫徐德善了。
由于辽国入侵,河北现在流民四起,匪徒猖獗,徐德善一个孩子要想从大名府回去高阳县,一个人千难万难,贾昌朝急忙叫来了魏晃周迪,叫他们点了一百精兵,编了一个查看敌情的理由,叫他们互送徐德善回家。
对于贾昌朝的这一番好意,徐德善并没有领情,一百精兵,又不是一百骑兵,从大名府赶到高阳县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徐德善只带了魏晃周迪二人,三人每人一马,连夜出发,快马加鞭,只两日的功夫,便从大名府赶到了高阳县。
虽然距离辽军入侵已经过去几日的功夫,可是只见那道路两旁,仍然还是残垣断壁,不时更能够看见死尸倒地,徐德善越发的心急,选择道路,赶奔富平乡。
多么熟悉的道路,多么熟悉的场景,可是想当初离家之时鸟语花香,一片安详,可是到如今,这里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与痛苦。
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徐德善的心也越来越凉,等远远的能够望见徐府的时候,徐德善的心已经如冰窟一般。
已经不用再往前走了,远远的就能看到,徐府,包括周围的房屋,已经被火烧的漆黑倒塌,用夷为平地来形容丝毫也不过分,而徐府那硕大的牌匾,正扔在了废墟之上,刺眼醒目。
徐德善一声大叫,暇眦欲裂,催马跑到近前,要看个究竟,可是骑马的时间久了,那腿早就僵住了,身子一歪,直接摔了下去,魏晃周迪急忙跑来,把徐德善扶起来,徐德善往前走了一步,又是差点摔倒,原来徐德善连着骑了两天的马,大腿都被磨破了皮,红肿不已,哪里还能走的了路。
徐德善被魏晃周迪搀着,一瘸一拐,来到徐府的废墟之前,左看右看,也看不有什么活人气息,顿时傻了,脑子空空的,不知道自己需要干什么,而后鼻子一酸,便号啕大哭起来。
魏晃与周迪对视一眼,魏晃留下来照看徐德善,周迪则向四周走去,看看能不能找个人问一下具体情况,若是辽军来之前徐府人就已经走了,那么也好叫徐德善放心。
周迪走了一圈,却发现这里半个人影也无,再走回去,便看见徐德善早已经没有了泪水,倒在了废墟上,两眼空洞,没有了魂一般。
周迪想了想,这里找不到人,那县城总该有人吧,那辽军总不能几日的功夫就把高阳县给屠了,于是飞身上马,直奔县城而去。
那县城此时倒是已经能够看见人影,只不过城门之处士兵检查森严,周迪亮出自己的身份,自然无人阻拦,周迪一马当先,直奔县衙,去找县令王全早去了。
这几天王全早郁闷的不行,你说大宋这么宽广的地方,去哪里劫掠不行,非要跑到自己境内,也亏的县城防守严密,辽军都是骑兵,这才没有叫辽军把县城打下来,可是那县城以外却损失惨重,王全早正忙着处理各种事情不可开交呢。
周迪来到这小县衙,哪里用什么禀报,直接闯进了王全早的书房,王全早自然是认识周迪的,急忙拜见,又听说徐德善回来了,而且还是官封六品尚书员外郎,正在徐府废墟处等着呢,吓得急忙穿戴整齐,随着周迪出
城赶奔富平乡而去。
徐德善离去只是半年的时间,可是如今王全早再次看到徐德善,一眼就能看出来徐德善的不同,之前徐德善威势自然有了,但是毕竟年少,虽然能够唬人,但是毕竟底蕴不在,可是如今徐德善虽然说傻呆呆倒在了废墟上,但是身上的那一丝官威却展现的淋漓尽致,王全早想要上前打一声招呼,可是走到了近前,还是施礼,道了一声:“下官王全早拜见。”
徐德善哭了半天,如今脑子也清醒了许多,看见王全早来了,急忙问道:“王全早,我徐府为何变成了这样?”
王全早犹豫了半天,看徐德善眼珠都要瞪了出来,这才给徐德善说了详细的经过。
原来,今年辽国境内大旱,牧草缺少,如今到了冬日,恐怕不能过冬,便有辽国人时常过境,抢劫商户,不过那都是小打小闹,在边境之间,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谁曾想到,这一只辽军竟然绕过边境,直接来到了高阳县,一路烧杀抢夺,过往之处人畜不留,还想要攻打高阳县城,高阳县凭借着王全早亲自上城楼压阵,抵抗了一日,辽军便撤了,可是县城之外,一马平川,只能任由辽军驰骋了,王全早再没有什么办法了。
而富平乡内,由于学堂所在,徐府之中集结了一批的护卫,当日辽军来袭,徐才正急忙叫乡中百姓聚在徐府之中,依靠院墙抵抗。可是一户平常人家的院墙怎么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