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朝知道,这就是身在朝堂的好处,随便在皇帝耳边说些什么,只要皇上觉得有理,那么外放官员,无论干了什么都会成无用功,而且还不能有半个字的拒绝,贾昌朝这时候有些生气,心说那徐德善离去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一个月便能拿下贝州城,现在一个月可已经过去了,朝廷都把文彦博派来了,现在好了,苦劳是你们的,功劳就是人家的了。
前思后想,贾昌朝也没有办法,拿出来印信兵符,就要交给文彦博,文彦博看见,满意的点点头,正要把这代表着河北一切权利的两件东西接过来,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小校一声高叫:“报。”
贾昌朝手上的动作一顿,问道:“进来,何事禀报。”
小校道:“贾大人,嗯还有这位大人,前线传来捷报!”
贾昌朝看了文彦博一眼,对小校道:“念。”
那小校打开战报,一字一句的读道:“贝州城已破,斩敌三千,降者无数,伪王王则**而死,活捉叛军将领张峦卜吉,时间,是两天之前!”
贾昌朝大喜,而文彦博的脑袋,则是翁的一下,暗叫不好,一把抢过了小校手中拿着的战报,只见上面火漆印信都在,落款处,写的正是兵马司总管,明镐。
不用再辨别真伪,人的心情,是可以体现在字里行间的,这一封明镐的亲笔战报,字写的那叫一个龙飞凤舞,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以文彦博之聪明,哪里能看不出明镐写战报时候的状态。
文彦博拿着战报,上下看了几遍,脸色极为精彩,想要哭又不能哭,想要笑又笑不出来,偌大的一个参知政事,次相文彦博,挤出来的鬼脸,叫贾昌朝看了能做梦都笑出来。
贾昌朝看文彦博的脸色,就知道文彦博现在心里有多扭曲,说来也是啊,自己光怕文彦博来了抢走自己的功劳,现在人家文彦博来了,结果人刚到,平叛就结束了,你叫人家文彦博心中怎么想,回去怎么跟皇帝交代。
做人做到贾昌朝这个份上,他可能不会与人争执,不能坚持己见,所以才会被贬出朝堂,但同样也因为这样,贾昌朝会顾及同僚的面子,叫事情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所以贾昌朝牢牢的把控了河北路这么多年,无论朝中局势如何动荡,贾昌朝都能够屹立不倒。
贾昌朝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叫人给文彦博换了一杯好茶,道:“文大人,你看这兵符印信……”
文彦博脸色铁青道:“既然贝州城已经攻破,自然也就没有了我的用武之地,这兵符印信,不要也罢。”
贾昌朝道:“文大人莫要说气话,那贝州城虽然破了,可是明镐等人都是一介武夫,哪里知道如何善后,想那贝州乃是河北重镇,若是处理不当,便要落下千年隐患,还要文大人施手段才好,还有这一次弥勒佛教叛乱,虽然只有宣毅军乾宁军两军叛乱,可是弥勒佛教散播甚广,在其他各路军中都有余孽,在民间更是有众多信徒,此乃大事,还要等着文大人一一处理。”
贾昌朝这算是给文彦博找了一个台阶下,破敌的第一功没有了,但是还有善后的功劳嘛,善后的功劳虽然没有那么大,但是总不至于叫文彦博空着手回去不是,只要文彦博处理的好,回去之后也仍旧是大大的荣耀。
文彦博看看贾昌朝,自然明白贾昌朝的好意,面对这样的老实人,文彦博也实在是无话可说,本来嘛,本来平叛一事就是要十万火急,自己总不能怪人家破敌的时间太短了吧,而且想一想,人家明镐是在三天之前破敌,而自己要不是在朝堂上磨蹭了三天,岂不就是刚刚好能够赶上,说到底,这事谁也不怨,就怨自己。
人家贾昌朝既然是好心,文彦博也不至于跟贾昌朝置气,当即考虑了一下,对贾昌朝拱手道:“文某受皇上重托,不敢怠慢,既然如此,便不推辞了。”
文彦博说完,取了贾昌朝手中的兵符印信,出了衙门,直奔禁军,叫手下将官扯去一半人马回京,
余下的五万人,随自己立刻出发,赶奔贝州。
文彦博的心态很好, 眼看最大的功劳已经没有自己的份,心里也就不再想他了,可是现在文彦博,却对另外一件事上了心,那就是,那个明镐,如何用手中几千厢军,破了叛军防守,城高墙厚的贝州城的。
其实不光文彦博,其他所有人心中都在疑惑,怎么这样一个偌大坚固的贝州城,自从明镐围城之日起,十几日的功夫就突然告破,且不说明镐手里兵马不足一万,就算是几万人来了,强攻贝州城恐怕也要打些日子呢,明镐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其实很简单,与其说是明镐坐到的这一切,不如说是徐德善谋划了这一切,当来到贝州城下的第一时间,徐德善就找到了明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挖地道!
徐德善的想法很简单,咱们士兵少,可是民夫多啊,咱们强攻肯定攻不下贝州城,不如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南面佯装攻城,北面连夜挖出一条地道,直通城内,这样一来,那些什么城墙弓箭就都没有了用处,只要选择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派出精锐入城直取王则,那么叛军便可以不攻而破,拿下贝州城。
明镐一开始对于徐德善的这个主意嗤之以鼻,那挖地道哪里是想挖就挖的,这个办法虽然可以越过城墙,但是一来工程量太大,二来动静也很大,乒乒乓乓的,你以为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