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杰基·博兰的质问,乌恩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他推说对此事一无所知,一切都是敌对势力所为,他就解释不通为什么会有烬人在事发前出现;如果乌恩奇揭穿了事件的元凶,烬人所造成的杀戮仍然会被算到他的头上。
乌恩奇眯着眼睛,在心中估量事情的变数,然而此刻的他虽然已经从别人的空中了解了自己曾经的意愿、身份和立场,但他在记忆丧失以后,敏锐的判断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乌恩奇估量了一番,在这种情况下,与其揭穿玉清清微宗,不被信任,最终两面竖敌,还不如竭力将此事掩盖过去,或许更可行。
想到这里,乌恩奇便冷下脸沉声道:“你不要血口喷人,那些烬人我并不认得他们。他们突兀的跳出来向我示警,为首的那个老者还自断一臂,以此担保他们所言非虚。你也亲眼看见了,亲耳听见了,我难道没有劝阻和阻拦大领主吗?如果不是你挡住了我,大领主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乌恩奇倒打一耙,不过杰基·博兰与色厉内荏,志大才疏的亚历克斯·博兰不同,他心思缜密,性格冷静而果敢。
杰基·博兰握着双拳站起身,恨声说:“你说得好像没有错,但事情的结果是你活下来了,我们的领主和骑士们全都惨遭戕害。我们几个还活着,也许只是你故意要留下几个见证,好洗脱自己的嫌疑。如果这一切不是你的阴谋,你敢不敢让我的部下留在这里保护现场,你和他们全部都跟我回灰城去等待调查的结果。”
乌恩奇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你们愿意保护现场我没有意见,但我没有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习惯,我会去赤城向墟烬议会禀明情况,如果你不希望他们只听到我的说法,就尽快跟过来吧!”
在赤血河畔的谈话以决裂告终,在稍事休整以后,乌恩奇他们一行八人用随身带着的蜃蛇发生器重新制造出了八条大荒蜃蛇,把拾回来的蛇鞍和蛇刀装在大蜃蛇的身上,随即就飞离了血气扑鼻的惊音峡。
大荒蜃蛇贴着幻火天穹向着赤城的方向疾飞,然而没过多久乌恩奇就命令众人停了下来,悄悄的降落在一处隐蔽山坳里商议对策。
乌恩奇把他心中的忧虑说给众人,其实不用他说,妮娜她们也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平时活泼爱笑的诺敏,抹着眼泪哭诉道:“那些人,我认得他们,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拦路找茬,找茬不成就走了。他们也是烬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手。乌恩奇大哥,死了那么多圣族,要是墟烬议会怪罪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呀?”
诺敏还没有习惯与魔族平等地位或者敌对的立场,但乌恩奇并不觉得得罪了墟烬荒原上的魔族有什么可怕之处。
乌恩奇扭头望向赤城的方向,带着一丝遗憾说:“我本不想与他们刀兵相见,只可惜事与愿违。我不打算把眼族的怒火引向玉清清微宗,因为神居之谷里的烬人也会受到牵连,那会让我们以前所做出的努力前功尽弃。朗普特是个疯子,但他也是不按理出牌的好手,事到如今我们反而还要替他顶缸,这简直有些可笑了。”
乌恩奇一时间还没有想出对策,参与讨论的众人也全都静默不语。唯独坐在众人之中的炎族将领缅希科夫晃了晃脑袋,莫名其妙的问:“圣殿骑士大人,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朗普特,什么烬人?在那个峡谷里埋伏着的不是妖灵吗?我见过妖灵,只有他们的灵术才那么诡异!你们没见过,所以才不知道!”
居然有人敢质疑乌恩奇的见识,说他没见过妖灵!乌恩奇膛目无语,他上下打量了缅希科夫,那家伙二十多岁的模样,火红的头发梳得极为板正,蓄着两撇小胡子,这家伙虽然不是什么美男子,但看上去颇有威风,至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傻瓜。
乌恩奇很想训斥缅希科夫几句,但他猛然间醒悟到,这个缅希科夫他若不是个傻瓜就是个天才。这会儿妖灵的云帆舰队在雾海的沿岸大肆攻略,闹得人心惶惶,云帆舰队的提督帕夏俨然已经成了墟烬荒原所有种族的头号公敌。头号公敌都已经竖起来了,不把黑锅推给他,简直就是侮辱智商。
乌恩奇又想了想,不禁哑然失笑。按照眼族的大领主亚历克斯·博兰自己的说法,他是无尽荒原上唯一能够与帕夏抗衡的人,所以妖灵曾经派出几千名刺客要刺杀他。以亚历克斯·博兰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只把大话说给乌恩奇一个人听,所以这会儿灰城大领主是妖灵的眼中钉这件事早已是众所周知。
既然如此,妖灵刺杀者先是破坏了灰城象牙塔的传送魔法阵,接着又在惊音峡设伏袭杀了欲赶往赤城的亚历克斯·博兰,也就顺理成章了。
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乌恩奇的脑袋迅速的转了起来,同时在他的心底也升起了一丝反感。一个念头在乌恩奇的脑海了冒了出来:我怎么如此狡诈,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唔,看来我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乌恩奇懊恼的摇了摇头,拍着缅希科夫的肩膀说:“你就是个超级大天才呀,你说得太好了,这果然是妖灵的阴谋!”
缅希科夫哈哈大笑,甚为兴奋,继续喋喋不休的讲述起他的丰功伟绩和高贵出身,然而乌恩奇却不再理会他了。
乌恩奇把万般皆通的拉克申叫道近前,让他即刻乘着无当飞舟赶往灰城,悄悄的潜入灰城魔法学院的象牙塔,制造一些使用过灵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