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旭好歹扶住了常笑,只是,两人贴的极近,头碰在一起,祈旭的唇险些能触到她滑嫩的脸颊。
近距离看,常笑肌肤光润,睫毛细长,眸光清澈若水,鼻梁秀挺,嘴唇殷红,自她身上,不断传来一阵特殊的香气,似某种草药,淡淡的,十分沁人心脾。
这却是常笑长期带的一种香包,里面放了安神药材,久而久之,即使几天不带,也能余香残留。
祈旭就这样看着她,手抓住她的皓腕,感受着手间的温软,心里竟莫名一动,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很美,具体说不上来,只是无端动人。
反应过来,常笑挣开了他,眼角瞥见落在地上的折扇,不由得拾起来,递给祈旭,淡淡道:“祁公子,你的扇子!”
祈旭的手还僵在原处,闻言,接过折扇,坐回原处,见她面色如常,心里无端有些许失落。
换做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怎么也要娇羞一阵,这人,却若无其事,李常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常笑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光,心里着实有些排斥,暗想,祈旭此人,以后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祈旭的疑问也因这个意外暂时抛到了脑后。
马车在一座门庭外停下,祈旭首先掀帘而出,自有仆人先一步在车旁垫上踏脚。
常笑也跟着下了马车,就见眼前是一座粉饰华丽的大门庭。庭前挂着灯盏,却不似旁的店铺挂的球状灯笼,这个灯,贴血红的纸,形似一个短香肠,再看大门,与其他店铺开合不同,这门竟是推拉的。
常笑微微皱眉,抬头一看,门庭顶端的大招牌,上书东洋馆三个字,旁的还有一种稍小的特殊字体,正是日文。
她还当瑞王想带他们看什么稀罕玩意儿,原来是日本的习俗,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不觉得怎么稀奇,但是在古代,尤其是在西秦,这样的店铺,可能屈指可数,至少,她来此几个月,第一次听说盛京有个东洋馆,想来也是才开不久。
两人才到门口,祈旭轻轻敲了敲门,就有人从里面开门,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子对着两人行了一个中式礼仪,用不太标准的语言说了一句,“欢迎到来!”说罢,低眉垂眼地立在一旁。
常笑看这女子,一身典型和服,却繁杂得很,脸上擦了白粉,眉毛画的粗而短,描了浓重的眼线,嘴唇却画的很小,那样子依着寻常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好看,够刺眼就是了。
祈旭几分惊奇,正要抬步进去,常笑倏然开口,“祁公子!”
祈旭顿住,回头疑惑地看着常笑。
常笑淡淡道:“祁公子还是脱了鞋再进吧!”
祈旭将信将疑,那女子适时开口,“确实需要脱鞋!”
闻言,祈旭很是诧异,这时,常笑对那名女子道:“可否拿一双木屐,我不习惯赤脚走路!”
听说日本人爱干净,所以入室才要脱鞋,在她看来,也说不上怎么干净,她才不想用自己的鞋袜,去蹭她们的地板。
那女子立即从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双木屐放在常笑脚前,带人字拖的,常笑脱了鞋子穿了,几分随意,几分娴熟。话说,在现代,她在夏天偶尔也穿塑料的夹板鞋。
祈旭在一旁看着,满脸惊奇,尤其是望向常笑的时候,带了一点儿不可思议。
最终,祈旭也要了一双木屐,和常笑一起走了进去。
就有一名和服女子上前来问,“是不是瑞王的客人!”
祈旭点头,那女子就在前带路。
几人走在一条七弯八拐的甬道上,周围有许多房间,整体色调暖黄,无端显得暧昧,很低的平屋顶,又无端让人压抑。
一路上,常笑的眉头都微微皱着,说实话,她不太喜欢来这里,也不喜欢跟这伙东洋人打交道,到底是现代人,经历过民族伤痛,对岛国没什么好感,他们喜好杀伐,野心极大,实在不怎么可爱。
几人停在一扇门前,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常笑听出来了,有瑞王的,也有霍长青的,还有几个女子的。
引路的女子将门推开,而后跪坐在一旁,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待两人都进去了,又十分体贴地将门关了。
常笑一进里头,就见瑞王和霍长青围着一张坑桌坐着。
瑞王作为东道主,自然坐在正席位,左右各坐了两个东洋女子,也是白粉浓妆,身穿艳色和服,瑞王一只手还搂着一个女子的肩膀,脸上笑得很开怀。
霍长青坐在炕桌的另一面,他的身旁也坐了个身穿蓝花和服的女子,两人的距离却离得甚远,那女子此时正在给霍长青斟酒,霍长青却看也没看她,眉宇之间,隐隐有丝不自在。
常笑忽然想起,坊间的传言,四公子里面,瑞王最fēng_liú,其次是祈旭,那也是个上青楼如酒楼的“雅客”,不过,人点的都是清倌,据说是吟诗作赋,具体就不得而知了。而霍长青和谭雅伦,一个痴迷武学,一个醉心文学,却颇有些不近女色。
见两人来了,瑞王和霍长青都看了过来,见常笑和祈旭一起来的,眼里都有些奇怪,瑞王便道:“你们俩来了,雅伦怎么没来?”
祈旭将常笑引到一边坐下,一边答道:“说是暂时脱不开身,可能晚点儿到,叫我先将李姑娘接过来。”
瑞王“哦”了一声,忽然拍了拍身边一个女子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女子娇笑一声,随即起身走到祈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