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黄府的下人们来说,今天是与众不同的。
因为,他们得到了赏赐。
而赏赐的原因也很简单,离家四年的大小姐回来探亲了!
黄玉雯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致,过往的回忆一丝一缕的爬上了心头。
这里是她的家!
家没有变,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可她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了。
那么家人呢?
还会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吗?
想到这里,黄玉雯只觉得两脚似有千斤重,寸步难行。
回家之前,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包括被赶出家门,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首先出问题的会是她自己。
忐忑,惧怕,忧虑,不安等等等……
种种情绪层层叠叠的压在了她的心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楚楚可怜的像是被抛弃了的幼兽。
就在这时。
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
“雯雯在哪里?快带我去,这孩子,回自己家怎么还在门外等?”
黄玉雯身子一颤,看向了声音传来的位置,就见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快步奔着这边走来,满脸都是喜悦。
“娘?!”
看见妇人的一瞬间,黄玉雯的眼睛就模糊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情绪再一次迸发了。
来人正是她的母亲凌华月。
凌华月这时候也看见了黄玉雯,眼神中立刻散发出了夺目的光彩,“雯儿!”
“娘!”
黄玉雯哭喊着奔了过去,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抱。
“雯儿,可想死为娘了,来让娘看看,你……,你怎么?”
看到女儿脸上的疲惫和愁苦,凌华月的心就像是被人拿刀子切碎了一样,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明艳娇媚,整天笑嘻嘻的宝贝女儿吗?
凌华月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隘。
自己的女儿肯定是遭受了巨大的苦难,甚至还有不为人知的折磨,否则一个正值妙龄的女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态?
凌华月一把捂住心口,痛的连连摇头。
“雯儿,你告诉娘,是谁干的?”
“娘……”黄玉雯只是不住的哭泣,什么都不肯说。
“是不是权成文?是不是?”听到这个名字,黄玉雯身体一颤,哭声也停了下来。
凌华月哪里还不明白。
怒火就像是海啸一样,淹没了她的心灵,冲毁了她的理智。
这位一直以来都以贤良淑德为己任的女子,平生第一次恨上了一个人,恨到咬牙切齿。
“权成文,狗贼,狗贼……”
黄玉雯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母亲骂人,是为了自己。
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苦,想到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却变脸如翻书的人,黄玉雯竟然感觉到了可笑。
这让她在感到温暖的同时,也更加的委屈了。
但看到自己的母亲气到铁青的脸色,她反而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并且生出了一丝可笑之感。
为她自己而感到可笑。
“娘,您消消气,千万不要为了女儿气坏了身子。”
“不行,这狗贼居然敢欺负你,我,我……”
凌华月突然意识到,她还真的没有办法能为女儿讨回公道,这个年代,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从女儿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黄家人。
无论女儿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她最多也就只能说两句话,至于效果还要看对方愿不愿意听。
“娘,您的好意女儿知道,但有些事……”黄玉雯摇摇头,神色凄苦。
尽管知道女儿说的在理,但凌华月心中的这口气却是越来越堵,不发不快。
权成文这个畜生。
当年要不是雯雯坚持说什么都要嫁,区区一个穷酸书生凭什么娶自己的女儿?
没有黄府的帮助,又凭什么能在短短几年间挣下一份家业?
凭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还是老爷看人准,当年要不是自己心软,女儿也不会有今天,真是悔不当初。
等等!
老爷?!
凌华月眼睛一亮,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如果老爷愿意出手的话,必然能为女儿讨回公道,只是老爷这个人向来不会管这些事。
再加上当年雯雯以死相逼……
黄玉雯看到母亲沉默下来,不由得自责起来,不该把这些不好的情绪带给母亲。
于是,开口安慰道:“娘,您不用替女儿担心,虽然有些……,但还是过的下去的。”
凌华月闻听此言,心中酸楚,仅仅是过的下去就可以吗?
想到这里,她坚定了想法,不管如何,总要问问老爷试试看,万一呢?
“雯雯,为娘知道你的心思,但这件事未必就没有办法。”
“啊,娘,你有办法?”
“娘这里是没办法的,但你爹肯定有!”
黄玉雯不禁泄了气,父亲要是肯管她,权成文也不敢像今天这样的放肆。
知女莫如母。
凌华月看的分明,微微一笑道:“你这孩子,娘既然敢说,自然就是有些把握的。”
这下子黄玉雯是真的感到惊讶了。
怎么可能?
娘不会是在哄我吧?
…………
而与此同时。
在前厅大堂里,黄正阳正在遭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
“家主,这是上个月的账本,粮食,药草,珠宝首饰……,加起来……,减去成本,一共获利……”
“家主,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