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呵斥到贺怡安。
贺怡安一下消停了,委屈道:“我这不是好奇吗?”
“好奇?有什么可好奇的?好奇自己生一个去!”蒋兰的声音特别高,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贺怡安被说的两眼泪珠打转,想要说什么,黎珞握住了她的手,对蒋兰笑道:“妈,怡安想跟着去就跟着去吧!您和爸坐车过去,在那里等着我们,我们慢慢溜达过去
也不远!反正我每天早晨也要走一圈的!”
然后扭头对张红梅道:“妈,您也坐车过去吧!不用担心我,有伊一和怡安在!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她们了,正好路上和她们说说话!”
张红梅点了点头:“行。”
转身走了两步,不放心又扭过身来,嘱咐道:“三个人走马路牙子上面!说话就行,别蹦跶,这马路牙子上,石头子多,可别绊倒了!”
贺怡安无奈道:“婶子,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蒋兰从车里探出头来,怒声道:“听你们婶子的!谁让你们小心了,是让你们小心着你嫂子!你们不是小孩子了,你嫂子肚子里可有两个呢!”
对黎珞说话的时候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听着有些硬:“珞儿,你可得小心,知道吗?她们俩不靠谱,你不能跟着她们俩胡闹!”
“我知道了,妈!”黎珞笑道:“你和爸还有我妈先到了,安心等会儿我们。我这走得慢,你们别着急!”
等车走了,贺怡安皱了皱鼻子抱怨道:“我妈今天这是怎么了?好久都没见她这样了!”
贺伊一补充道:“从早晨起来就这样了。干什么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着我们俩是哪哪儿都不顺眼!”
黎珞刚才就看出了蒋兰的反常来。
“爸不是说,妈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吗?可能是因为这个吧!这人有什么晚上做个不心宽的梦,能一天都心情不好!”
贺怡安点头道:“我有时会也会这样。不过妈这到底是做了什么梦了,弄得这么暴躁?”
贺伊一看了看黎珞,小心的回答道:“可能是跟大哥有关!”
黎珞面上没显出什么来,但其实心理早已乱成了一团。
刚才听蒋兰一说“死”字,她的心就咯噔一下。
其实今天她的心情也不太好,早晨醒过来在床上睁着眼睛缓了好一阵,才起来的。
因为昨晚她也做了噩梦,梦见贺毅飞被炸的血肉模糊,就那么倒在了她的面前,他看着她,手臂微抬,嘴唇蠕动着想要跟她说什么。
她想要扑过去,握住他的手,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无助的哭泣。
梦中的场景特别的真实,好像就是她亲身经历了一样。
而醒来后,好一阵,又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
脑中最深处的记忆就这么被唤醒。
那一年她出国旅游,没想到遇到了那个国家武装政变,他们一行人在撤离的时候,遭到了武装反动力量的阻击。
在以为就要客死异乡的时候,一队军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一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军礼以及那人胸口处的五星红旗时,真的是无法形容的激动。
保护他们离开的过程可想而知的艰难,那个人却始终是那么的冷静。
硬朗的侧颜,冷锐的眼神,他本来就长得很帅,而这个时候,更是帅的如天神一般。
可为了救她,他却躺在了那里,浑身都是血。
她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胸口处的血,第一次慌乱无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知道原来眼泪是这么没有的东西,可她在这个时候,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后悔自己没有去学医。
他艰难的从自己脖子上扯下来一个护身符交到她手里,拿手给她抹去了眼泪。
看着手里的那个护身符,她泪如雨下。
是他!
他应该第一眼就认出了她,而她却没有认出他来。
这是他第二次救她了。
小时候,他曾经也救过她一次,让她自此对那橄榄绿产生了亲切感。
这个护身符就是她送给他的!
脑中跟放电影一样,闪过这些片段。
梦中的贺毅飞渐渐和记忆中那人的脸重合起来。
怪不得醒来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觉得特别的熟悉。
因为无法承受痛苦,在回国后,她就做了深层的心理治疗,也就是所谓的催眠。
她记得自己出国旅游了一趟,也记得自己遭遇到了恐怖袭击,还记得有人救了她。
但却忘了救她的那个他!
在之前,黎珞就发现,她并不是简单的回到了过去,而更像是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大时代一样,环境一样,而人看着是一样的。
他们是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却又不完全是。
而还有一些人根本就不存在了。
她其实去过她小时候待的那个福利院。
福利院真实存在,院长也是她熟悉的那个,但是那些孩子却都是陌生的。
因为她的重生,好像改变了原先的轨迹一样。
但不管如何,她还是很感恩。
今生真的是把她前世的遗憾都弥补了。
张红梅真的成为了她的妈妈,而她也能和贺毅飞如愿成为夫妻。
她有点儿后悔了,后悔那会儿没有多给那看上去像骗子一样的道长一些卦金,更后悔忘了那会儿应该把所有的香都买了,给月老供上。
她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她相信人的一言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