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玄冥的蛇眼闪着绿光,冷漠地看着黑明的脖子。

黑明思前想后,还是诚恳地说:“六年前我投身金乌观,与他们师徒二人朝夕相处。最开始,我并不适应凡人社会的生活,但逐渐我接受了这一切,甚至还从中体会了乐趣。”

“石元吉将我当作观里的一员,我虽默不作声,可还是与他有了朋友的感情。要不然刚才他遇难时,我也不至于奋不顾身以命相搏。”

“如果推己度人的话,我想,大概是扶桑真的把自己当作凡人来看待,并感受到了无比的乐趣了吧。”

黑明说完,内心变得坦然。正所谓鸟之将死,其言也哀,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如果死于此地的话,说出这些,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玄冥听他说完,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一个神,见过那么多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结果竟然想去做一个凡人,还想凡人一样的去死?”

她大笑不止,过了好久妩媚的笑容回到了她的脸上:“你走吧,我不杀你。”

“呃……可他……”黑明看着被玄冥静静抱在怀里的石元吉,担心地说。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玄冥依然媚笑着,语气嘲讽地说。“连个凡人都打不过,丢你们獬豸的脸。”

“想办法恢复你的力量,再来找他。要不然,你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黑明哀叹一声,跺了跺脚,重新变回老马的样子,向玄冥深鞠一躬,跑下山去了。

……

石元吉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便看见眼前高耸的雪山。

“人死后,是这样的景象么?”他喃喃自语。

“你醒了?”玄冥伸出手指放在他的嘴唇边,媚眼如丝地说。

石元吉一脸惊慌,好像见到这世间最可怕的事物一样,拼了命地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被白色的蛇尾紧紧缠绕着。

“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救了你的命,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拿出这副表情。”说罢,玄冥将蛇尾缠得更紧了。

“抱歉,我只是对死而复活这件事有些惊讶。”石元吉闭上眼睛,虽然肋骨都快被勒断了,但他忍住不发出疼痛的叫声。

“没意思。”玄冥将他甩到地上,冷漠地说。

石元吉站起来,草草地施了一礼:“多谢大神救命之恩。”

玄冥一言不发,微笑着盯着他的眼睛。

“老马呢?它也被您救活了么?”石元吉看着四周,血腥的景象一扫而空,就好象从没发生过任何惨案。

玄冥微笑地看着他的眼睛,戏谑地说:“它被我吓跑了。”

知道老马还活着,石元吉长舒了一口气,这次他心甘情愿地向玄冥施礼:“您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以后只要您有所求,只要是不违背道义,我一定办到。”

“说几句漂亮话,就想逃避责任?”石元吉一时不查,玄冥的蛇尾竟然再次缠了上来。“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奴仆,你必须忠诚地侍奉我,我的所有要求,你都必须做到。”

石元吉挣扎不得,却一脸坚定不肯求饶:“你救我的命,我还你就是了。”

玄冥再次把他甩到地上,自信地说:“你用不着摆出慷慨赴死的样子,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我会提出要求,而你将不会拒绝,也没理由拒绝。我玩够你这个小玩具了,要干我的正事去。”

玄冥腾空而起,在山林之间掀起习习山风,卷起松涛阵阵,如同长虹般直冲云霄,将天空中橘红色的晚霞纷纷吹散。

此情此景,在石元吉的内心中掀起阵阵波澜。这就是神么,他自言自语,望着被玄冥冲散的云朵,竟有些失神。

“难道玄冥那番关于人生的话,真的对我产生了影响?”

想到此处,一股无力感冲击着他的内心,令他怅然若失。面对师父的死,他无可奈何,以后又会遇到多少这样的无奈之事?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竟然羡慕神的超然?”石元吉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倍觉凄凉。“可是哪怕是玄冥这样的创世神,也会被关在封印中,哪有真正的超然?”

石元吉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恐怕也会向师父那样,走上一条艰难的路吧。

谁叫我是他的弟子呢,他欣慰的说道。

海棠镇,丁府。

前厅的酒桌上,摆满了各种佳位珍馐,李尧和丁允之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李尧满脸陪笑,丁允之坐在他的身边,他顺手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公文,递到丁允之面前。

李尧笑得像是一朵迎光绽放的花朵,低着头对丁允之说道:“丁公子,这就是金乌观前观主的遗嘱,我呢,秉公办事,发现这份遗嘱不合我朝法度。”

丁允之来了兴趣,拱手请教:“却不知如何不合法度?”

“丁公子,你也知道,我大虞圣朝以孝治天下,老人寿高,儿女必须敬孝道。”说到这里,李尧突然变得义愤填膺,大义凛然地说。“可是这个石元吉倒好,在米四达生前不奉不养。更可气的是,在米四达死后,他不立碑不修墓,连葬礼都不办,这成何体统?”

“如此大胆之人,公然藐视我朝圣训,简直是目无法纪。这米四达生前立这遗嘱,还有遵守的必要么?”

这个李尧也太性急了些,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丁允之腹诽道。

丁允之站起来,踱着方步,思忖片刻问道:“可我听说,小郁村的村民对这个石元吉评价


状态提示:17.黑明--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