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他可别一次性引来太多人,要不然闹出的动静太大,不好收场。
到了平日练功的地方,楚子玉先朝着周围打了打光,可能是想确认一下我和卢胜材来没来。
其实他应该早点来的,毕竟我们先前就说好了,不能将我和卢胜材的事儿透露出去,万一他带来的人看见我们,也是个麻烦。
可他太憨直,大概是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也有可能是路上耽搁了时间。
我和卢胜材藏在林影深处,楚子玉照了半天没发现我们,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楚子玉权当没听见,将手电拴在矮树梢上,调整了一下灯头,确保光线能照亮自己,而后就装模作样地沉炼内息,开始练功。
我细听了一下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想判断一下究竟来了几个人,可夜间风声呼啸,林子里的动静比较杂,没法判断出来人的数量。
这边楚子玉刚刚凝炼了念力,就有三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三个人长得都比较清瘦,其中一个人眼睛好像有点问题,时不时要眯缝一下眼,还有一个少白头,顶面的头发是黑的,两鬓却掺了不少银丝,关键这家伙的头发还很长,只能在头顶上扎一个骨朵,用木簪子固定住。
这两个人从林影里出来的以后,后面又跟来一个面相很硬的人,这人的五官非圆似方,看起来就像用水泥在脸上挂了一层方坭子,又拿着刀钻在上面胡乱敲出了七窍。
一露脸,眯缝眼立即怪叫起来:“哟,这不是咱们半山堂的二师兄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干什么来了!”
那声线,尖锐得要命,我差点端起手掌来把耳朵堵上。
楚子玉循声回首,手电筒照出的光束打在他脸上,单看他那紧张无比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心里头虚得厉害。
一个人,习惯了天天被人欺负,内心总归比寻常人更容易生怯。
不过除了怯意,此刻的楚子玉也是内心澎湃。
终于能一雪前耻了,他能不澎湃么?
他正需要借助这股澎湃,来打消内心的怯意,这正好也能为月末的比武提前打好基础。
和人交手时,最忌讳的就是心中不定,如果他带着这份怯意走上比武场,但凡碰上一个修为接近他的对手,都将必输无疑。
如今你的修为已经历过数月的锤炼,实力远朝其他入室弟子,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走出胆怯的泥潭了。
楚子玉花了一点时间让紧张的情绪稍微收敛一些,而后才硬着脖子朝来人吼了一声:“我练我的功,干你们屁事!”
他故意提升了音量,来给自己壮胆。
本来我还以为,对面的三个人至少会再奚落他一下,可没想到楚子玉话音刚落地,那个水泥脸就挥着拳头冲上来了。
当时楚子玉和水泥脸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只羊遇到了狼。
那个水泥脸冲上去的时候相当有气势,明摆着就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可楚子玉呢,竟然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生怯了,肩膀一耸,脸一瞥,直接闭上了眼!
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唉,就知道他会这样。
我在心里叹一口气,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石子,使出飞石问柳的手法,甩手脱镖。
两颗石子无声无息划过黑夜,一颗穿过灌木丛间的缝隙,结结实实打在了水泥脸的大腿上。
另一颗石子则飞越树木的间隙,打在了楚子玉的右肘上。
水泥脸吃不住痛,当场闷哼一声,迎面朝楚子玉栽了过去。
打中楚子玉的那颗石子上暗含了我的念力,楚子玉手肘被击中后,瞬间握紧了拳头,整条手臂忽地绷直,一拳夯在了水泥脸的胸口上。
他不但出了拳头,经络也被我打通,先前凝练在灵台的念力流走手臂,自拳峰冲出,直接灌入水泥脸的心脉中。
以楚子玉那点念力,不可能对水泥脸造成致命伤,但可以打乱水泥脸的内息,让其在几分钟之内无法行动。
水泥脸被楚子玉擂了这么一拳,顿时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他本想站稳,可因为内息大乱,浑身上下的力道都是散的,踉跄几步之后便身子一斜,烂泥似的倒在地上。
眼看同伴吃瘪,眯缝眼和少白头火气暴增,随着少白头叫嚣一声:“弄死他!”,两人也一左一右朝着楚子玉压了过去。
楚子玉当然知道,刚才那一拳不是他自己挥出去的。
但这不重要,此时他已经吃到了反抗的甜头,心中的怯意一扫而空,也拉开架势和两人厮打起来。
楚子玉憨直不假,但他不傻,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单单靠身手,不可能在两个师弟面前占到便宜,所以在交手伊始便催动念力,使出了半山堂一百零八门绝艺中的破甲谶。
这道术法肯定也脱胎自摸骨,就连名字都和脱骨中的“扎甲”有点相似,脱骨中的扎甲一术,可以通过用手掌接触对手的皮肤,在短时间内打乱对手的经脉交流,不但可以阻止对手施展术法,还能卸除对手的筋骨力道。
我只是说扎甲有这样的用途,其实它本身是一门拿来调理经络、内息的养生术,实战效果并不突出,碰上个内息稍微壮一点的人就没用了。
破甲谶没有养生的功效,只能拿来实战,可实战能力却比扎甲还要弱,不过对付这么两个三脚猫货色,也绰绰有余了。
楚子玉在眯缝眼和少白头身上种下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