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着实有些焦急,但动作却不敢有任何纰漏,只一扎眼的功夫,耳边又是“呼、呼”两证疾响,巨大的触须挂着劲风朝我砸了过来。
当时我也没多想,依旧抖枪成花,想靠一股柔劲将触须上的劲道化去。
但也就在挂血槽接触到触须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劲。
触须上传来的力道变了,不再是凶打猛砸的生硬力道,而是绵绵如海浪般的雄浑劲道。
那力道,一浪压着一浪,每一浪都雄浑无比。
一经接触,我就知道这样的劲是无法被化解的,当下也不敢犹豫,立即反转枪身,直接点出一记点苍式。
噗!
触须被枪刃扎了个对穿,而后我又反手将长枪向上一挑,腰粗的触须瞬时被斩断。
一须方断,接着便有七八条长须呼啸而至,之前这些触须砸向我的时候,动作都非常简单,尽管速度很快,但我还能勉强抵挡,可这一回,我先是看到那些巨大的触须在空中一晃,而后就只能看到一道道连绵不断的虚影了。
这些触须就像是突然习得了某种玄妙无比的身法,挥动时形影分离,如同鬼魅,我只知它们速度很快,而且势大力沉,却很难看穿它们的行动轨迹。
大股虚影在空中迅速闪过,下一瞬,我就看到八条黑影分八个方向将我围了起来。
我不敢迟疑,立即遛着步子后撤,刚撤出两三米,就见原本还虚虚晃晃的触须突然在我前方现形,它们就像是八根手指一样,刚一出现,便用力攥在了一起。
得亏我有心觉加持,能看到零点一秒后出现的景象,要不然,被触须这么一围,我就是身法再快也避不开。
之前我曾大体估算过触须的长度,按说以我刚才站立的位置,就算触须完全伸展开来,也是无法将我包围起来的,顶多也就是触尖能碰到我。
再仔细观望你这些触须,我才发现它们变得比之前更细、更长了。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中招。
面对这些势大力沉,又长满锐齿的触须,那真是碰着就死,蹭着就亡,只要中招,我就得完蛋。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我便快速摸出七张三仙符,再次催动灯阵,用阵韵去压制黄衣之王的速度。
我发现,每当触须有所动作的时候,黄衣之王体内的邪气之源就会极速震颤,就像是心律上升以后,血液会以更快的速度在周身流动一样,大股邪气快速从心口中蹿出,为每一条触须提供动力。
那股邪气本身不会作为动力供给到触须上,但在它不断震颤的过程中,弥漫于空气中的邪气却会迅速附着于触须表面,为触须提供动力。
换句话说,心口内的邪气只是引擎,弥漫在空气中的邪气才是能源。
灯阵无法直接击穿黄衣之王的胸口,却能够化解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邪气。
只要没了能源,触须的力量、速度,都会降低。
本着这样的思路,我尽量让阵韵朝石塔那边集中,以压制四处弥漫的邪气。
这么干确实有点效果,触须甩动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但它们挥舞起来的时候还是影影卓卓,很难把握移移动轨迹。
我挥动着长枪,试着去抵挡呼啸而来的新一波触须。
那边我抖枪成花,对面的触须也化为重重叠影,枪与影一经相交,我就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搅力,就好像我直接把枪头扎进绞肉机里了一样,要不是当时我使出了点苍式,枪刃上的力道本来就很大,说不定这么一搅,能直接将鱼骨枪搅飞。
探过这么一次虚实,我便不敢再硬拼,立即收枪后撤,同时连续凝炼念力,直接催动背包和口袋里的三仙符。
靠着不断释放出去的念力和符韵,总算彻底将触须的速度压制住了。
此时它们变得与最初交手时一样慢,可即便这样,我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化解它们的一次次攻击。
一边奋力出枪,一边又要不停地凝炼念力,我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大消耗的战斗,前后没过两三分钟,巨大的疲惫便浮显出来。
喘粗气就不用说了,关键由于念力消耗过大,我的脑子很快就进入了半懵半醒的状态。
那感觉,就跟连续两个晚上没睡觉一样,整个脑仁都有点发麻。
要么继续拼消耗,拼到山穷水尽,然后被触须给砸死,要么直接投降,现在就被砸死。
我承认,这一次我确实托大了,因为我怎么都没想到黄衣之王会发现我,更没想到这货竟然这么难对付。
也许是最近的顺风顺水让我骄傲了,也许是开启第四道灵觉之后,实力飞涨,让我忘乎所以了。
看样子人还是需要谦虚的,谦虚能够保命,骄傲使人折寿。
况且我还没骄傲,只是有点托大轻敌,这特么都快性命不保了!
不只是我的体能、心力消耗过快,就连身上的两百多张三仙符,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一张张废纸。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背包里的三仙符已经消耗过半,心中顿时一紧,手上也微微失了准头。
当时我扎出了一记点苍式,本来是想挡住从左下方挥扫而来的一根触须,没想到手腕一抖,枪头直接蹭到地上了。
我立即调整枪路,可枪头还是没能扎中鞭扫而来的触须,只撞到了离触尖很近的一根锐齿上。
当——嗡——
先是一阵刺耳的撞击声传入耳中,而后,整个枪杆都因为刚才的撞击而快速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