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哒、哒”声依然在身后回响着,我转身回望,死盯着那根不管拍打道壁的肉柳。
我感觉,它好像是有意识的。
嗡——
就在这时,黑暗中又想起一阵细锐的嗡鸣,那声音尖锐无比,却又丝丝入扣,顺着耳膜一点一点地钻进脑海,疯狂拨撩着我的神经。
我早已在灵台中压入念力,这样的拨撩虽说无法对我的心智造成什么影响,但总归是让人不舒服。
我又在灵台中压入第二道念力,彻底屏蔽了嗡鸣带来的影响,而后便压着步子摸入更深的黑暗中。
黑暗没有想象中那么深,约莫半分钟以后,我便找到了位于甬道最深处的井口。
这口井和我之前见到的生井完全不一样,拢砌在洞口边缘的礁石都是硬的,用手掌去出破,触感和普通礁石没有任何区别。
将身子压在井口上向下张望,能看到井水就在三四米深的地方。
与上一口生井一样,这里的井水也焕发着幽绿色的光芒,我用井旁的普通拉了小半桶水上来,却发现水在桶里是不发光的,它们与正常的泉水没什么区别,清澈透明,不带半点邪气。
我猜想,既然水体本身不发光,那就是水中隐藏着一个幽绿色的光源。
正巧刚才打水的时候,还有一些触须、海苔样的东西被打捞了上来,我便从桶中抓出一些来细细观察。
酒徒们口中的“肉”,就是一些粗约十公分所有的章鱼触手,这些东西的外型确实与从章鱼身上切下来的触手差不多,可它们又像是有着绝对独立的生命,此时被我握在手中的那根触须,还在不停地蠕动着,就像是一只活着的豆虫。
我从背包中摸出一把小刀,尝试着在触须上划了一下,触须果然感受到疼痛,疯狂地扭动起来。
它扭动的时候,遍布周身的吸盘中还不时分泌出如同胶水一样的粘液,我心里直犯恶心,就赶紧把它扔了。
市民们口中的海菜则是一种外型酷似海带的东西,但要比海带薄很多、质地也柔和很多,那触感,有点像脱去油脂的辣条。
这东西既无毒性也无邪气,同时也没有动物的活动能力。
看着地上的肉和桶里的海菜,我不由地犯起了嘀咕,这两样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想搞明白这些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井底看看。
起初我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谁也说不清水下究竟有什么,万一我下去就出不来了怎么办,我是人,不是鱼,长时间不换气会被憋死的。
经历了短时间的内心斗争,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这种行为确实相当冒险,但人活一世,总归还是要冒几次险的。
我将背包放在井边,把所有怕水的法器和符箓都塞进背包里,而后又迅速脱了鞋和上衣,扎进钻进井口之中。
这口井的宽度也就是一米左右,顺着井壁往下走的时候,会有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井口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闭合起来,将你压成血饼。
好在井壁相当粗糙,尽管比较湿滑,但还是有大量坑洼可以借力,这样一来,我出来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被困住了。
抵达井底,我猛吸一大口气,而后用念力憋住经络,这才收起肉脚,让身子自然划入水中。
没想到井水这么凉,那温度,都快赶上东北老林里的冰碴子湖了,刚一入水,寒意瞬间就让我身上毛孔乍缩,身上好几处大筋都差点抽筋。
得亏我早就在经络中注入了念力,此时一看情况不妙,赶紧用念力活络筋骨,才生生将抽筋的冲动压回去。
在水中下坠的过程中,我意外发现,那些触须上都带着四十度左右的体温,立即伸手抓过一个来,塞在怀里给自己供暖。
下坠三四米,我便离开井道,进入一片极为开阔的地下水域之中。
在距离我足有十多米的正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岩壳,我无法估算它的面积,因为当视野穿越幽光照亮的范围,朝更远处张望时,只能看到浸染在水中的大片黑暗。
那里的黑暗如同章鱼喷出的浓墨一样,黑得让人心中发寒冷。
幽光的光源是岩壳上的一道裂缝,那条缝隙估摸得有七八米宽,长度至少在五十米以上,绿色的光芒从缝隙中照射出来,照亮了裂缝中的石壁,以及将我团团包围起来的冰水。
拼着寒意带来的肢体僵硬,我用力调转身子,拨动四肢,朝身下的裂缝游了过去。
裂缝中的发光体是有温度的,随着不断深入,水中的温度在逐渐上升,期间还有一缕缕气泡间歇性地从缝隙里冒出来,那些气泡中应该含有高氧,我能明显感觉到,越是靠近裂缝,我体内的氧气消耗速度就变得越为缓慢。
因为长年修行的缘故,能感觉到自身的细微变化是很正常的,但此刻,我觉得自己的感知能力似乎受到了轻微扭曲,正常来说,即便是我们这样的修行者,也感受不到零点几度的温差变化,就好比我们很难发现零摄氏度和零下零点五度的区别,但是现在,我对温度的感知能力正变得越来越敏锐。
水体的温差变化本来就是渐进式的,短距离内温差变化非常小,如果不移动足够长的距离,按说是无法发现温度有所变动的,当你察觉到水温变暖的时候,实际上你周围的温度已经出现了断崖式的巨大改变。
但在不断下潜的过程中,几乎每移动十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