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把顺序说反了,应该是云裳的师父先来到阴都,同天下午,仇束才回到学校。
去年云裳就说过,以后风铃子每年都要给一品山货店供应山茶花,当时我也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没当回事,直到云裳告诉我,她师父来了,我才想起这茬来。
风铃子来的那天,正赶上阴都里的店家们新年开张,阴都境内不是一般的热闹,大街小巷人满为患,云裳拉着我挤过好几道人群,才来到一品山货店的店门口。
当时山婆婆正和一个年轻女人站在门口聊天,我没想到那个女子就是风铃子,和山婆婆简单客道了两句,就想钻进店里。
今天云裳叫我来,说是风铃子想见见我,大家顺道一起吃个饭,互相了解一下。
为了能在风铃子心中留个好印象,我主动承包了做饭的任务,这会儿急着进店,就是想去厨房开火做饭。
说真的,云裳带着我来见风铃子,在我心里,那就跟谈婚论嫁之前见家长差不多,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这边我前脚还没跨过门槛,云裳就把我拉住了。
我心里疑,回头去看云裳,就见云裳笑呵呵地揽着门口的年轻女子,说:“我师父。”
那女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云裳今年都快十八了,我怎么都没想到,她竟是云裳的师父。
可稍稍一打量就会发现,女子的行为举止,以及气质,都和云裳十分相似,只不过少了云裳的热情,多了几分被世俗打磨过的清淡。
我赶紧朝风铃子抱手作揖,叫一声“前辈”,而她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不失礼数,却又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让我没由来的紧张。
中午,我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子面相还不错的菜,席间风铃子只顾着和山婆婆畅聊,对我做的这些菜,却不闻不问,只见她喝水,却不见她落筷。
她莫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以前不管碰上什么样的人,我都能很快和对方打成一片,可今天我却只顾着紧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后来云裳可能有点看不下去了,就拉着风铃子的手嚷嚷起来:“师父,你怎么都不和我小师叔说话呀?”
风铃子这才将脸转向我,冲我淡淡地笑:“你既然是云裳的小师叔,就不该叫我前辈的,从云裳这里论的话,咱们是同辈。如果从杜师傅那里论的话,他在行当里的辈分很高,我还要叫你一声前辈呢。”
她说话时的口吻非常清淡,面色看似平静如水,可我能看出来,此刻她的心中,竟浮动着一股深深的担忧。
她在担心什么?
我还了个笑脸,说道:“那都是云裳乱叫的,她只是名义上师从静云山,其实静云山于她来说,没有师徒之实。我和云裳是同辈人,您是她师父,我当然要将您视作前辈的。”
受风铃子的影响,我说话也不自觉地变得正式起来。
风铃子淡淡回了句:“辈分是不能乱的,这是规矩。”,说完,她便又将心思放在了山婆婆那儿,不再理会我。
云裳有点不甘心,又拉着风铃子的手问:“师父,你看我小师叔的修为怎么样呀?”
风铃子有点不厌其烦,但碍于礼数,还是回过头来对我说:“不愧是杜师傅的高徒,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实属不易。”
前面这句话还算正常,可她很快便转了话锋:“但还不够。”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风铃子身上的担忧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别人只见她面色平静,唯独我,能看穿她内心的波动。
我实在想不通,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这时就听云裳带着笑意说道:“等我小师叔开启了第四道灵觉,修为就能超过杜爷爷了,这可是杜爷爷亲口说的。”
风铃子似乎刻意忽略了话语中的意思,转而对云裳说道:“你可不能杜爷爷杜爷爷地叫,要叫师叔祖的,咱们可不能乱了礼数。”
“师父,你今天怎么这么古板呀?一点都不像你。”
风铃子再次忽略了云裳的话,又回过头去,和山婆婆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饭后我和卢胜材收拾碗筷,卢胜材悄悄凑上来跟我说:“云裳她师父,好像对你不太满意呀。”
我白他一眼:“这就是大家坐一块吃个饭,什么满不满意的,真不满意,那也是饭菜不合她的口,别尽扯些没用的,赶紧干活儿。”
山婆婆还要和风铃子谈生意上的事,也就没留我们,我带着云裳和卢胜材刚出店门,就听风铃子在店铺里开口了:“云裳,你留下。”
云裳站在门框外回首,见风铃子正朝着她招手,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回了屋里。
风铃子为什么单独留下云裳,她要对云裳说什么?
整整一下午,我脑子里都在反复想着这些问题,根本没心思干别的。
孙义封送来了消息,说仇束成功破关,已经回到学校了,我也懒得去关心。
听说那天下午周明轩他们三个一直在找我,可我实在没心思去招呼他们那点儿破事儿,一直躲在家里没出门。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我可算把云裳等回来了。
她一进门,便直冲着我乐:“我师父对你可满意了,她让我告诉你,你呀,得好好学,今年考个好学校,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帮你庆祝。”
一进门就说这种话,反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就问云裳:“你师父,真是这么说的?”
“那